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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投出第一個球。

二分線內連籃板的邊都沒擦到。

&ldo;……&rdo;

你的目的只是讓球上天嗎？你倒是看籃筐一眼啊！

吉棗無語望天。可惡啊，原來自己全階級制霸的電子遊戲就是敗在這種人手上嗎？在一片遊戲cg的浮光掠影中，那個人嘴上掛著憐憫一般的微笑。

等等，叫顧無言出來比賽籃球，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但他不得不承認，跟旬躬親一起行動比想像中愉快，尤其是這種不用言語交流的運動時刻，他難得這麼活躍，興奮到泛著粉紅的臉頰和晶亮雙眸，在運動場上格外養眼。

歸還籃球後，他興致仍舊十分高昂，嘴角一直彎著。

這份毫不掩飾的快樂讓吉棗想到顧無言，只是後者更像陽春薄冰下湧動的溪水，有著隔岸觀火般不真實的溫度；而前者是隆冬時突如其來的回暖，冷得凜冽，暖得醉人。

擦著籃球部的展示板經過，吉棗眼前閃過那個俊朗的少年隊長。

&ldo;其實你比你哥哥好太多了。&rdo;

旬躬親怔住，唇邊笑意漸漸凝固。

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的吉棗：&ldo;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rdo;

旬躬親搖了搖頭，&ldo;我知道。&rdo;

&ldo;從我記事開始，身邊的所有人都在告訴我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可笑的是我跟他明明應該最親近，卻只能從別人口中知道他曾經的存在。&rdo;

吉棗靜靜聽著。

&ldo;他們不停的說他有多優秀，父母口中他是一個好兒子，老師口中他是一個好學生，親戚口中他是一個遙不可及的榜樣。&rdo;

吉棗忍不住打量他，帶著深深的感傷。旬躬行短暫一生積累起來的榮耀盡數化作他肩上的壓力，而且只會越來越重‐‐他要怎麼擊敗一個死人呢？

&ldo;但是我不這麼覺得，他怎麼能比得上我呢？&rdo;旬躬親眼眸隱藏到頭髮的陰影裡。

&ldo;因為對我來說，他只是一個死人罷了。&rdo;

&ldo;他的人生已經落幕了，他的家人被我搶走了，而他甚至都沒給我留下一絲記憶。&rdo;

在壓抑的沉默中，吉棗伸出胳膊搭上他的肩。

&ldo;你們都會沒事的。&rdo;

他聽到他如是說。

一瞬間所有噩夢中那個人的臉浮現在他眼前，他如幽靈一般站在嬰兒看護室外面，瘦削手掌貼在玻璃牆上，面黃肌瘦，形容枯槁，跟照片上的他一點都不像。

那個生機勃發的他。

他直直盯著他，一遍遍地嘟囔。

&ldo;你不想要我這個哥哥嗎？&rdo;

如果這是他不願供給他合適的幹細胞害他死去的代價，他只能忍著恐懼自己承受。

而現在這個溫暖臂膀的主人對他說：

&ldo;你們都會沒事的。&rdo;

如果能將這份溫暖永遠困在自己身邊，是不是可以抵抗所有的恐懼和懦弱？

蘊藏著恐懼的夜色是不屬於這個城市的，華燈初上，各種各樣不同於日光的霓虹令夜晚也同樣繁華。

真正的黑暗善於隱匿。綣縮在角落裡伺機而動。

&ldo;嘁，那老孃們兒真不要臉，又坑了我好幾瓶假酒。&rdo;渾身酒氣的男人跌跌撞撞，一口痰液吐在柏油路上。

&ldo;得了，跟賤人計較什麼，回家去跟你那黃臉婆再多要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