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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看著表,不斷推遲要離開的時間。
郝澤澍在等待,又在等一個人。
等待的痛是溫吞的,像一場曠日持久的低燒,終日鬱鬱寡歡,期盼著卻不得,看不見路等不來人。
雪片零落地從天際飄來,郝澤澍用雙手捧住,看它於掌心融化、蒸發。以前她總認為雪就是天空的頭皮屑,沒心情更沒時間捧著它,做不符合自己的可愛動作。她太忙到忘記自己性別,在男性權利相對強勢的社會,可愛只會被他人當成寵物來餵食。
可郝澤澍卻覺得累得沒有價值,忙來忙去一直忘不了把那年夏天牽手,帶她奔出夏夜的勇敢少年—春樹。她的人生永遠停在那年夏天狂奔的路上,雖步履不停,總逃不出回憶。
累了,郝澤澍放棄忘記,其實沉湎回憶很幸福。可回憶是甜蜜的□□,劇毒仍甘之如飴,蝕骨。
彼時她還是仲夏夜廟會的賣花姑娘,沒賣完的花被人搶去,只有殘葉和刺紮在手心。惹了禍,她嚇得躲進屋後的灌木叢,到處響著要抓她的聲音。她在樹枝中瑟瑟發抖,絕望地哭泣。
將她從灌木叢拽出來,溫柔地堵住她尖叫的,是一位戴著齊天大聖面具的少年。
少年像英雄,牽著她的手,穿越黑夜。
縱時間有藥,一切皆可忘。可心上的紋身一經銘刻,不隨生隨死。
郝澤澍等不下去了,身子冷,坐回車裡,看到鏡中自己回憶時幸福開心的樣子,覺得噁心,慶幸沒人看見。
手機有不斷的微信訊息,全是木師翰在班級群內狂問,閔春樹的地址。
果然他們都中了韓初的設計。郝澤澍冷笑,嘲諷他們都是傻瓜,成年還玩痴情遊戲不是傻,是什麼。韓初還是那個利己主義者,自己早看透,看不清的傻瓜活該被騙。要不要背後放韓初冷箭,落井下石類似的事又不是沒幹過。她這麼一想,發覺自己也不是好人。
距離高中畢業已經很多年,郝澤澍還是對韓初有怨言,畢竟她是輸給韓初。明明是她先喜歡閔春樹的,憑什麼閔春樹先喜歡韓初。她這麼聰明一人,始終想不明白。
郝澤澍把帶來的慰問品全部扔進垃圾桶。自己來幹什麼,像個傻瓜。她心情不痛,但格外疲倦,而公司又在催。
郝澤澍打著哈欠,後悔有時間不如睡覺,追到閔春樹家犯賤。韓初走了,閔春樹這株蒲公英還會在這座城市嗎?他能來到這裡,還不是因為她匿名通知韓初的訊息。只是閔春樹永遠不知道所有關於韓初資訊的電郵,都是她發。更令人絕望的是,閔春樹的眼中只有韓初,連發郵件人是誰無所謂,只要有韓初的資訊,便去天涯海角。他把拍攝的風景,放在過氣的空間相簿,自以為韓初會看到,可是來訪者只有郝澤澍。而且她還要充噁心的會員,消去訪問記錄,為了永遠匿名。
他一傻叉而已,憑什麼上心,郝澤澍心想。
木師翰還在發訊息,郝澤澍被煩透了。要不是怕漏掉閔春樹的訊息,她早卸掉軟體了,即使他從未說過一句話。自己居然參加異地同學會,抱著萬一的心理,萬一他來了,只要再看他一眼,只一眼,就死心。
別人傻得可愛,她傻得可憐。
郝澤澍給木師翰的公司發了一封有閔春樹地址的匿名信,反正他走了,也好令木師翰閉嘴。
她心累,沒去公司,回到大又空的家,像她的心。
郝澤澍高中時只想賺錢,想令看輕她的人羞恥。可有錢了,仍然家徒四壁。銀行賬戶裡的錢攀升的錢,又不知道需要什麼。她想要的不止是錢,是錢買不到的,是努力不想要的。
她接受雜誌的採訪,不是出於炫耀,覺得世界每個角落都能聽到她的真心話。
躺在寬大的雙人床上,郝澤澍翻來覆去仍惴惴不安。萬一閔春樹只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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