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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和玉一張臉漲上了淡淡的紅,他低下眼睛,過了一會兒,他才終於不情不願地承認:「有一點生氣。」
「真沒想到,我這個徹頭徹尾的素人也能有後臺。」孟和玉自嘲道。
鍾承邦的神情認真起來,他喊小孟:「上回鍾教授不是說他跟鍾家沒關係了嗎?」
「是啊,所以呢?」
「所以我們為什麼要給你開後門?」
孟和玉一愣,心氣漸漸暢順了。
確實是這麼個道理。上次鍾承明對待他大哥的態度極其差勁,換做一個陌生人,尚且會對鍾承明避而遠之,更何況是他的家人。
那些從小就當鍾承明是惡魔的家人。
想通了這一件,孟和玉還有別的疑慮:「那鍾先生又為什麼專門請我這餐飯?」
「因為好奇。」
無關緊要的漫談閒聊終於結束,鍾承邦將此番的真正目的擺上了桌:「小孟,你跟鍾教授,到底是什麼關係?」
孟和玉想在回答這問題之前,他應該詢問一下鍾承明的意見。
但鍾承邦已微微向前探身,直直盯進孟和玉的眼睛,一字一字問:「你是他男朋友,對嗎?」
孟和玉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而正是這一不知如何反應的反應,叫鍾承邦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你是。」
「請、請您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孟和玉亡羊補牢,「我跟鍾教授只是朋友。」
鍾承邦還是笑:「我說過了,撒謊之前,得先看看你撒謊的物件是誰——小孟,你不用擔心,我只是好奇。正如鍾教授所說,他已經跟我們鍾家沒關係了,我們不會閒著沒事幹,去打擾一個陌生人的私生活。」
孟和玉一張臉全漲紅了,過了半分鐘,才長嘆一口氣,放棄似的問:「您是怎麼猜到的?」
「我到底跟鍾教授朝夕相對了十幾年,清楚他的為人。他根本就沒有感情,不懂笑也不懂哭。不知道他跟你說過沒有,小時候父親帶他驗過腦子,因為懷疑他有隱性腦創傷。」
這一段倒是沒有聽鍾承明說過,孟和玉想。
「你問我是怎麼猜到的,」鍾承邦曲起指節,敲了敲桌面,「這簡直再明顯不過。一個沒有感情的生物,突然有了一個人該有的樣子,會著急,會緊張,會生氣——你們的關係,沒有其它的解釋。」
孟和玉沉默了片刻,問:「那既然您都猜到了,還好奇什麼?」
鍾承邦笑出了聲,將問題拋回給孟和玉:「難道我不該好奇嗎?小孟,你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鍾教授起死回生?」
這形容聽得孟和玉不太舒服,他說:「鍾承明沒有死。」
這護短的勁兒。
鍾承邦只好舉起雙手,連聲道:「我的錯、我的錯。」
孟和玉這才繼續:「您要的答案很簡單,我喜歡他,他喜歡我,over。」
「他喜歡你什麼?」鍾承邦追問。
「您想我怎麼回答?給您羅列我的特質嗎?我長得還行、會唱歌、會做甜品?」孟和玉看向鍾承邦,一臉的不解,「您不是也結了婚嗎?您應該有體會,只有沒有經歷過愛情的人,才以為能把愛情講明白。」
鍾承邦只覺得左手的婚戒似乎燙了一下。
他能羅列自己妻子的種種好處,漂亮、安靜、知分寸,從不過問太多。
鍾承邦與她的交往,就像在做一張量化表,從日常的言行舉止評估她種種價值的累加,終於總和超越一個閾值,叫鍾承邦決定娶她妻。
鍾家大哥鍾承邦,為人熱情外向,但皮表之下的骨肉冰涼。
而鍾家不願對外承認存在的鐘承明,那冷漠的殼子底下,卻是一顆真正在鮮活跳動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