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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鎖上辦公室的門，跟著人流走出辦公大樓。夜幕已經降臨，路燈下的職員們拖著疲憊的身軀湧出廠房，大院裡沒有人說話，只有雜亂的腳步聲。一天的工作結束了，一天的時光也逝去了。

班車上擠滿了人，我站在靠門的位置，等待開車，駕駛室的門開了，徐強志動作敏捷地躍了上來。

&ldo;下車。&rdo;他對我說。

我在車下納悶地問他：&ldo;你怎麼來了?&rdo;

&ldo;我就知道你擠班車呢。&rdo;徐強志一把將我拉開，&ldo;我送你去老廠長家。&rdo;

&ldo;好嘛，你這算是服務一條龍吧。&rdo;

&ldo;我願意，行了吧。&rdo;他把我引到廠門外，他的高檔車就停在小賣部的門口。

徐強志啟動汽車，暖風呼呼地吹進車廂裡，我解開外衣釦子，對他說：&ldo;一會兒你進去嗎?&rdo;

&ldo;算了，別惹老廠長不高興了。&rdo;他指指後座，說，&ldo;我給老爺子買了兩瓶好酒，你幫我送進去。&rdo;

&ldo;讓你破費了。&rdo;我扭身看到兩瓶價格不菲的高檔白酒，&ldo;這算是感情投資吧?&rdo;

&ldo;你再說風涼話我就請你下車。&rdo;徐強志顯然有些不高興。

&ldo;再好不過，快停車吧。&rdo;我沒心沒肺地說。

徐強志瞪了我一眼，惱火地提高了車速，一路上他沒再跟我說一句話。

老廠長家到了，我提起裝白酒的袋子下了車，徐強志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然後他迅速把車開走了。

我敲開了那個熟悉的房門，保姆熱情地把我迎進我，一股醬香味從廚房裡飄出來。我把酒遞給他，換上拖鞋，坐在客廳裡。老廠長還沒回來，保姆端過來一杯茶，說廠長剛來過電話，一會兒就到。我隨手拿起一份報紙，粗略地閱覽起來。

我忽然有個疑問：這一幕是否已經發生過，我在不斷地重複自己?

&ldo;我昨天沒來過吧?&rdo;我問保姆。

&ldo;您當然沒來過。&rdo;保姆滿臉疑慮地看著我。

我放心了，繼續看報紙，第一版還沒看完，老廠長就進家了。他今天沒系領帶，領口解開兩個扣。

&ldo;買這麼貴的酒，你小子不打算過了?&rdo;老廠長一進門就看到了那兩瓶白酒。

&ldo;我可買不起，是徐強志孝敬您的。&rdo;我放下報紙，站起來說。

&ldo;好，今晚就喝它。&rdo;老廠長對此事似乎並不意外，這反倒讓我十分意外。

我們一前一後進了書房，我掩上房門，老廠長換上便裝，舒舒服服地靠在躺椅上。我替他點上煙，隨後坐在他的對面。

&ldo;給你車鑰匙，有日子沒開了，你先去做個保養吧。&rdo;老廠長把一串鑰匙扔給我，然後轉入正題，&ldo;你的事有眉目了，領導們終於同意了。&rdo;

&ldo;時間提前了?&rdo;

&ldo;計劃趕不上變化。&rdo;老廠長皺了一下眉頭，說，&ldo;原本想讓你先熟悉一下銷售流程，現在看來已經來不及了，你明天就要寫一份申請和規劃書。&rdo;

&ldo;您好像並不高興。&rdo;我說。

&ldo;上面設定了一個資金門檻，我還需要想想辦法。&rdo;老廠長煩躁地把煙掐滅，&ldo;這道關一定要邁過去。&rdo;

&ldo;我把房賣了，再加上銀行存款，大概能湊到二百多萬吧。&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