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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傾君很適時地捕捉到。說適時,因為那雙眼掃過晏傾君時,那抹淡漠就變成明顯的揶揄戲謔,隨即消散,恢復成他謙謙公子的模樣。
兩個本該陌生的人,一個扮演的是與世無爭的謙和質子,一個扮演的是柔弱寡言的失憶郡主,碰上了,互相客氣地笑笑,連寒暄都免了,便擦肩而過。
“郡主……”思甜小心地推了推突然怔住的晏傾君,暗笑莫不是郡主也被東昭五皇子的美貌震住。
晏傾君眨了眨眼,穩住心神,笑道:“走吧。”
剛剛,就在她與晏卿擦肩而過的瞬間,她不知他是以什麼樣方法說了一句話,語速極快,聲音低沉,卻清晰地傳到她耳裡。
“有重臣上奏紹風郡主正值嫁齡,品貌出眾,又建有大功,堪為一國之母。”
這句話聽在晏傾君耳中,無疑是驚天一雷。後位之爭,向來是有權有勢的家族之爭,在這祁國,其實也就是璋華背後的邱家和扶汝背後的越家之爭。如今加上一個她,算什麼?本來她只需在這皇宮裡選擇一個強者依附,而那強者,她已經選好了。若是淌進選後的渾水裡,只有被利用的份,一不小心站錯了邊連命都保不住!
“思甜,你之前是不是還說過,今日邱家長女和越家嫡女入宮?”晏傾君假意好奇地問道。
思甜頷首,“她們今日一早便受召入宮面見兩位太后,這個時辰該是回去了才對。”
晏傾君恍然地點頭,什麼都未發生一般,繼續向丞千宮行去。
若她所猜不錯,今日扶汝詔她過去,便是提選後一事吧?或許,會委婉地交給她什麼任務,助她越家女子得後位?無論如何,不可能是要扶她為後,除非扶汝想與越家決裂,信她這個沒有血緣關係背後只有封家舊部的“私生”郡主。
“疏兒,你來得正好!”晏傾君正想著,扶汝溫柔寵溺的聲音將她拉出思緒,忙屈膝行禮。
“快快隨哀家去興華宮。”
晏傾君一禮未成,便被急速趕來的扶汝扶起來,拉著她的手往興華宮的方向走。晏傾君略為不解地瞥了一眼扶汝,見她面露焦急,神色凝重,柔聲問道:“太后,可是發生什麼大事?莫要急著趕路,傷身不好。”
扶汝聞言,步子反倒更急,面上浮起無奈,嘆息道:“剛剛有人來報,皇上與璋華太后在興華宮鬧了起來,這、這讓哀家如何不急?我們快些過去才是。”
晏傾君斂目,加快了步子。祁天弈與璋華鬧?鬧什麼?真鬧還是假鬧?
***
“為何不可立她為妃?”
一眾人等剛剛走近興華宮,便聽到祁天弈執拗的質問,嘶吼著傳出來。宮人個個面色煞白,有兩名公公欲要關上大門,一眼瞅見扶汝帶著晏傾君過來,齊齊地跪地行禮。
扶汝特地囑了身邊的宮人不必傳到,晏傾君估摸著她是怕“打擾”了祁天弈與璋華的爭吵。果然,璋華本來還壓低的怒斥聲,在殿外公公行禮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晏傾君只隱隱地聽到了半句,“你怎麼能有這個心思?她……”
興華宮,宮內宮外一時靜下來。
風止,夕陽灑金。
晏傾君這才注意到,除了一地的宮人,大殿外還跪了兩名女子,只看背影,身姿纖細,看衣著,華而不俗,看髮飾,貴而不奢。晏傾君側目,看了看只剩半邊臉蛋的夕陽,再掃了掃在地上身形已經有些許顫抖的女子,料想是今日一早入宮的越家和邱家的兩名女子了。居然就這麼跪在殿外,看那模樣跪的時間還不短。
“從小到大朕聽了母后多少話?十五年來無論你說什麼,朕都聽!外邊那兩個,你說要立哪個為後,就立哪個為後!只要讓月兒做妃!”即便聽到宮外的禮拜聲,祁天弈好似並不打算停下來,沙啞著聲音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