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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三皇子府長史查渭及時出聲打斷了蕭珩接下來的話,並提醒:「謹言慎行。」
蕭珩不滿吼道:「我在自己家裡還要謹言慎行?」
「殿下,隔牆有耳,誰知道咱們在這兒說的話會被誰聽了去,然後傳得變了味兒。」查渭慢條斯理點著茶,邊耐心地說:「有些事情放在心裡就好,就算您是官家最喜愛的兒子,但傳到官家耳中就是大不敬。今日官家喜愛您,尚且輕輕放過,倘若他日官家不喜愛您了呢?」
「父皇還能不喜愛我?」蕭珩哼了好大一聲。
「殿下,沒有什麼感情是永恆不變的,尤其是帝王的寵愛,您想想……」
「行了行了行了,我最不愛聽你說教。」蕭珩不等查渭說完話,就揮著手示意他閉嘴,「你有這閒功夫來跟我說教,還不如早點兒查清誰在造我的謠。等我抓到了,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塊!」
查渭擱下茶筅,邊分茶邊說:「殿下,現在重要的不是誰造了您的謠,這個當然要查,但不是最要緊的。」
「那你說當前最要緊的是什麼?」蕭珩不爽道。
「是捧日軍指揮使金柄。」查渭說。
「他?」蕭珩不爽換成了不解:「他怎麼了?」
查渭捧著茶碗給蕭珩奉上一杯山川飛鳥,道:「太子鐵了心要動禁軍,神衛軍都是小打小鬧,捧日軍指揮使一擲萬金買莊子,他的錢從哪裡來的?這是一個多大的漏洞啊!」
蕭珩怔了一怔,想到金柄給自己一大箱一大箱送珍奇玩意兒,目光閃了閃,揮開查渭的茶,旋身在主位坐下,哼一聲:「蕭珉白日做夢,還想動禁軍,他那麼惹父皇厭棄,很快就要被廢了,怕他作甚!」
查渭忍住嘆氣,把茶自己喝了,兩杯。
蕭珩看了就很不滿了,虎著臉說:「我是叫你來出主意的,不是叫你來喝茶的。」
「殿下,在下的主意就是,您先在官家跟前揭發了金柄貪墨,請官家將金柄交給殿下您來查。」查渭說。
「什麼?」蕭珩眉毛一豎,用力一拍案幾,「你在說什麼鬼話?你讓我去揭發我的人,還要我查我的人?」
「殿下……」
「夠了,你別說了,我叫你來是出主意的,不是叫你來拖後腿的,你到底是我的長史還是蕭珉的長史?」
蕭珩氣得不行,把查渭趕走,叫來皇子府宮司都監元銳生,如此這般吩咐了一番。
被趕出書房的查渭回到自己住的院落,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送到嘴邊又放下,搖頭嘆氣。
若非是因為玉貴妃的兄長救了他弟弟挾恩圖報,他也不會放下大好的前程到三皇子府裡來屈就一個長史,如今卻落得一個妻子埋怨他不上進、弟弟也並不領情他的犧牲的下場,關鍵是三皇子也聽不進他的規勸建議。
唉……難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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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感到很難的還有侍衛親軍步軍司都指揮使李漸。
步軍司下轄的只有神衛、武衛、虎翼、雄武、步武、奉節幾廂步軍,是三衙裡領兵最少的一衙,他這個步帥在品階上還比馬帥要低了半階,與殿帥那是更不能比。
衙小軍少,人微言輕,所以被逮著開刀被欺負也有苦沒處說去。
要說這朝廷上下百司衙門,哪個衙門沒有點兒齷齪,哪個公廨沒有冰敬碳敬,哪個官員手裡是乾淨的。
就是因為人人都不乾淨,人人都有把柄,一直相安無事,所以做起事來就更加肆無忌憚。
終於,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
當初抄家的時候誰都以為沈家人都死定了,誰能料到他們家的女眷竟還有被赦免的一天,那不抄家留著還不是會被賊偷了。
現在這麼大的錯處被太子拿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