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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水江面色大變,立時疾奔上樓。他喘得厲害,平日裡要行上數時的路程,今日竟一口氣直接就奔了上去。
「你在幹什麼?」蘇水江氣急敗壞的一把將人扯進來,雙眸赤紅地怒吼道:「你要是想尋死,就挑個沒人的地!」
平遙長公主被蘇水江猛地一拽,整個人往裡一衝,狠狠撞到他身上,那巨大的衝力,讓她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唔……」平遙長公主悶哼一聲,然後氣急敗壞的一把甩開蘇水江,「你幹什麼啊!」
蘇水江卻不放手,依舊死死拉著她的胳膊,甚至將她往屋子裡推去。小郎君緊咬著牙,整個人氣得不輕。
「你別推我!你這個大不敬的小畜生,當心本長公主讓人割了你的腦袋!」
蘇水江如今十六,平遙長公主比其年長一歲。初見時,平遙長公主尚比蘇水江高出一小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少年單薄的身體開始發育,整個人像棵被澆灌了的春筍,強硬的從泥土中蓬勃掙扎而出。
如今他強硬地抱著平遙長公主往屋裡去,雙臂緊緊箍著她的腰肢,平遙長公主被他反抱著,掙扎時雙腿亂蹬,羅裙翻飛,透出一股被轄制的味道。
「若是讓你跳下去,可不止是我的腦袋,我們整個蘇府都要陪你殉葬。」蘇水江用腳踢上門,將人狠狠往屋內一擲。
平遙長公主踉蹌著站穩,立刻轉身用手指向蘇水江,「我怎麼可能會尋死,你是傻嗎?」
「你若非尋死,方才是在做什麼?」蘇水江眯眼。
平遙長公主氣呼呼地推開門,行到門外欄杆處,抬手指向某處,「喏,那個鳥窩裡有隻鳥兒受傷了。」
倒春寒未過,欄杆簷下竟已來了一隻雛燕,此刻正躲在裡面瑟瑟發抖。它簡陋的草窩裡被放置了一些上等的棉花細軟之物。
蘇水江低頭,看到地上散落的棉花,瞬時就明白自己剛才做了什麼蠢事。
原來竟真是他誤會了。
「我以為你……」蘇水江臉上怒色消退,言語間帶上了幾分羞澀難堪。
「你以為我想尋死,因為陸哥哥死了?」平遙長公主接過蘇水江的話,語氣竟意外的平靜。
蘇水江難堪的輕輕「嗯」一聲。
平遙長公主卻笑了,她道:「我不相信陸哥哥會死,除非親眼見到他的屍體。」平遙長公主說話時,眼中透著光,那種與生俱來的自信是旁人無法複製的。
這是大明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即使平日裡再愚蠢,再不著調,她骨子依舊帶著一股從小被教授出的高貴姿態,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天然的架子。
春風陰柔,小郎君立在陽光下,看著眼前的小娘子,心尖猛地一陣顫抖,有一瞬間竟看痴了。
沉默良久後,蘇水江突然轉移話題問她,「你為什麼一定要嫁給陸不言?」
平遙長公主是個不諳世事的人,張口便答,「我喜歡陸哥哥,他比聖人哥哥對我還要好。」她說喜歡便是喜歡,說不喜歡便是不喜歡。
蘇水江盯著面前的平遙長公主,雙眸陡然一暗。他的手按在欄杆上,指尖微微收緊,掌心勒著欄杆紋路,能感覺到木製的稜角。
「那你可知道,陸遠揚是殺害你父皇的兇手。」
平遙長公主神色一頓,她轉頭看向蘇水江,雙眸清靈,表情平靜,並沒有蘇水江想像中的暴怒或傷懷。
「我知道真相,那一日,陸遠揚殺父皇的時候,我就躲在床底下。」平遙長公主眼眸輕漾,似遠波流水,潺潺而落。
蘇水江被平遙長公主說出來的話震驚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陸遠揚死時,平遙長公主還只是一個幼小的孩童!
那麼小的孩子,親眼目睹如此殘忍之事……蘇水江下意識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