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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在屋裡伺候茶水的丫鬟如燕擺了擺手,止住如鸝長篇大論的批判:“你且說幾句要緊的,太太可說什麼了?”
如鸝喘過一口氣,道:“太太說姑娘這還沒出孝呢,談親事不合宜,且年紀還小,過兩年再提也不晚。誰知三太太說什麼先換了庚帖,把事商定了,待脫了孝便下定。又說姑娘今年十三,也不小了。絮絮叨叨只是不走,恨得我只想上去一巴掌打出去算完!”
綺年本來也有氣,但聽如鸝這一串跟流水似的,忍不住倒笑了,站起身道:“母親的冰糖雪梨枇杷羹燉好了不曾?我們過去,看看三嬸孃還要說出些什麼來。”
如燕猶豫道:“姑娘,前頭說姑娘的親事,這若是過去了,只怕——”年輕姑娘們面嫩,哪裡有聽見親事還往前頭湊的呢?
綺年微微一笑:“正是這樣我才要過去,看三嬸孃到底有多厚的臉皮,當著我的面還能說什麼不能?”
如燕穩重,仍覺得有些不妥。如鸝卻早忍不住了,摩拳擦掌道:“姑娘說得是!太太好性子,不然,那三太太早就該——”
“該怎樣?難道你還真要大耳光子打出去不成?”綺年失笑,“端了枇杷羹跟著走罷,到了那邊少說話,看我眼色行事。”
如鸝嘟著嘴,先到廚下去端了枇杷羹。這邊小楊管事趕緊退了出去,如燕替綺年整了整衣裳,又取了朵珠花簪在頭上,便跟著往正房去。
周家宅子並不甚大,出了綺年的珠玉閣,走三十幾步就是周太太吳氏所居的小山居。綺年走到正房門口,便聽見裡頭咳嗽聲,吳氏的貼身丫鬟如鶯已經打簾子迎了出來,一見綺年,便壓低聲音道:“三太太正纏著太太要姑娘的庚帖呢。”
綺年微微冷笑,從如鸝手裡接過枇杷羹,笑盈盈走了進去道:“母親,該吃藥了。”
吳氏身邊兩個大丫鬟,如鶯在外頭打簾子,如鵑便給吳氏捶背。旁邊楊嬤嬤站著發急,只是到底是下人,不能來駁週三太太的話。此時見了綺年進來,兩人都是眼前一亮,急忙上來接了枇杷羹。
綺年先蹲身福了一禮:“三嬸孃幾時過來的?今日倒得閒。”
週三太太生得一張額尖嘴瘦兩顴突起的棗核臉,細眉細眼,臉上慣帶著笑。見綺年進來,便親熱地起身來拉綺年的手,口中嘖嘖兩聲:“好嫂子,這般雪團兒般的美貌女兒,你究竟是怎樣生的?”
吳氏欲待答話,卻又咳嗽起來。綺年不動聲色地擺脫開週三太太,走過去端起那雪梨枇杷羹,慢慢地喂著母親喝下,一面微笑道:“方才在外頭聽三嬸說笑,可不知是什麼趣事?”蜀地女兒多肌膚白膩,但綺年卻是每天都要在院子裡踢毽子做廣播操的,雖然儘量戴著帷帽遮擋,但比之那些足不出屋的姑娘卻仍舊是黑了幾分,虧得這週三太太睜著眼能說得出“雪團兒”這話。
吳氏一急,道:“沒有什麼事——”
話猶未了,週三太太已經搶著笑道:“這可是好事,還是姑娘的喜事呢。”
綺年心下冷笑。自來沒有在別人家未出閣的閨女面前談親事的。若週三太太與二房關係親近,綺年婚事又已定下,稍稍打趣幾句也就罷了。如今吳氏尚未允准,連庚帖都不曾拿去,週三太太就一口一個喜事,當真這麵皮也厚得可以了。
吳氏聽週三太太說話如此無理,急得臉色漲紅,就要攔著不讓說下去。她素知女兒能幹,但再能幹的姑娘,聽了這般當面談論自己,也要羞臊了。只是她自丈夫故去之後一直不曾病癒,此時心中一急,話未說出口,倒又咳了起來。
綺年輕輕拍撫母親後背,淡淡道:“三嬸孃這話說得當真讓人不解了。如今我父親過世不滿三年,母親又病至如此,侄女兒一時實想不到,還能有什麼喜事。”
週三太太臉皮實在是厚,聞言只當聽不出綺年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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