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1/3 頁)
葉忘歸臉色一變,“誰死了?”
小姑娘掙動不安,往路聽琴的腳邊蹭去,被葉忘歸緊迫地追問,嚇得更厲害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臉色煞白。
路聽琴抿緊嘴唇,衝嵇鶴手心向上,攤開手。
嵇鶴“嘖”了一聲,找出一疊更精細柔軟的手帕,丟給路聽琴。
“慢點。”路聽琴用手帕尖,輕輕幫阿挪抹了淚。
阿挪哇得一聲,一骨碌爬起來,像是找到主心骨,猛地抱住路聽琴的腿。她吸著鼻子,奶貓似的嗚嗚咽咽,往路聽琴身上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路聽琴被她額頭向上彎曲的獨角硌得生疼,不動聲色地忍下。順著節奏,輕拍阿挪的後背,緩聲道:“慢點說。”
“黑霧,好多血,”阿挪打著哭嗝,混亂地描述道,“叔父們,突然不認識我了,要殺我……爹,娘!”
“叔父指你的同族嗎?送你來的人呢?”嵇鶴扯開阿挪,他面容生得精緻凌厲,笑時神采飛揚,此時板起臉,聲音低沉冰冷,劍眉倒豎,氣勢頓生。
“阿挪、阿挪不知道,不知道,嗚嗚嗚……”
路聽琴蹲下,猶豫地張開手臂。橘色的小姑娘鬆開抱著大腿的手,一頭扎進他的懷裡,腦袋頂毛扎扎的小揪顫動著,額角被玉牌擋住。
阿挪的眼淚打溼不了嵇鶴厭惡妖獸的心臟。事關路聽琴,他鐵了心地要問出東西。
“行吧,你住在哪?”
阿挪哭泣著,拼命搖頭,用實際行動拒絕回答更多問題。她呯地一聲變回奶橘,四肢並用鑽進路聽琴的斗篷裡,鼓出軟軟的一小團。
路聽琴不忍心了,“嵇師兄,要不……”
“哦,你心軟了。妖獸見慣了血,沒那麼脆弱。別看著她這樣,年歲可能比你徒弟都大,身子還能嗖嗖嗖地長。”嵇鶴沒問出來地點,有些挫敗。看見路聽琴睫毛一顫,馬上補充道:
“不過你哄哄也沒毛病。用妖獸的演算法,她還是個貨真價實的寶寶。”
“老三,她提到的黑霧,應當是魔物。我們搜尋範圍縮小,找猙群出沒,近些天被魔物侵擾的地方。”葉忘歸對厲三道。“我知道幾座妖獸特別喜歡的山。待會我把方位標給你。”
厲三點頭。藥師谷育有各類靈獸,時常兼顧些迎來送往、找物尋人的活計。
“聽琴,這隻小猙,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葉忘歸轉頭,對路聽琴軟下聲音。
他看出路聽琴之前的勉強,想建議路聽琴把照顧幼獸的任務交給他們,安心養身體。
“……不用了。”路聽琴沒等葉忘歸說完,鼓起勇氣,打斷道。“我來吧。我這次……會用心待她。請師兄們監督。”
他隔著斗篷,摸著懷裡溫熱、溼潤又顫抖的一團。
對阿挪而言,玄清門陌生而恐懼。路聽琴感到幼獸的信任,像一株春芽,選擇扎到他身上。他想護住這棵幼芽,直到她有勇氣,呲出牙,選擇自己的命運。
重霜孤零零地,站在離所有人都隔著一段距離的地方,不可置信地盯著路聽琴,以為自己聽覺出了錯。
天上掉下來一個毛崽子,撲進路聽琴懷裡。清高冷淡的師尊,話語溫柔而鄭重。
這一切,彷彿是他夢中昏了頭所聽、所見。
重霜覺得眼前迷霧叢生。此時的路聽琴和他所知的,既相似,又彷彿是兩個人。
他幾乎要懷疑自己的七年是一場癔症,想開口,心中苦悶,沙啞難言。
這時,一隻漆黑的、真正的貓咪,結束了長長的午睡,勾著尾巴,溜溜達達地跳下臺階,往墜月峰的方向走。
它到了靜心臺,聞到熟悉的兩個飼主的味道,金色的眼瞳,迷惑地轉動。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