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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筷子,小白艱難地開口:「可以不用考慮。」
「不考慮?為什麼啊?」夏兔笑笑地問。
「我要走的。」他說。
「處理完一件事就要走了。」理智而清晰。
「沒聽懂。」
她表情灰灰土土的,笑也淺了。
「小兔……」小白刻意捱得她近一些。
「小白,你不能這樣……」夏兔不讓他說。
她看看這兒看看那兒,已是慌了神。
「你才剛回來!要、走?你再走完,什麼時候會回來的?」
——好吧,如果是最後一次,會最大限度地嘗試通情達理。
——如果是一兩天的話。
小白是想了一會兒的。
可他的語調依舊又冷又硬,冬天的石頭似的。
「我不屬於這裡。對我來說,到這不叫回來。」
——沒有「回來」的概念。
——說白了就是,不會「回來」。
「沒聽懂!騙人的!」
「那為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垂了眼。彷彿一個使勁抑制住的嘆息。
「你為什麼,要來見我?」
——嗯,為什麼呢。
——想要知道原因。
他也一樣。
第23章 啟蒙
沉默著的時間,好像靜止了三十年,或者是五十年。
小白沒有給出回答。
——如果回來不是為了她……
「你要做的事,我能幫到你嗎?」夏兔只好這麼問。
「不能。」他低聲說。
「我可以問,你要做的是什麼嗎?」
她不死心,掙扎地想要再試試看,留住他。
「現在的我比以前厲害的。也許你說一說,我幫得上忙啊,一點忙也……」
小白搖頭。
「……」
夏兔感到難堪。
——嗯,所以,她以為的團聚……對他來說只是毫無目的性的純粹敘舊?
——所以,之前她興高采烈地規劃他們共同的未來時,他聽著是什麼心情?
她沒法否認,自己此時最想做的事,是把小白綁到天花板上,死纏爛打問個究竟。管他想說不想說,她得死得明白。
深深地吸進兩口氣,她覺得胸腔裡悶得很。
「夏兔,你已經初二,不是二年級。」
耳邊彷彿傳來鍾情嚴厲的聲音。
是的,是的……初二的夏兔比二年級的夏兔讀了更多的書,受了更久的教育,她理應學會「理解」、「接受」,她理應隨著年齡的增長,更加懂事。
——鬼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身邊的人無比頻繁地,就愛讓她「懂事」。遇到不想解釋的事,甩一句「你要懂事」給她,便擺平了……鬼知道,她嚥下那些問題時,是懂了什麼事……也許什麼都不需要懂,就是他們要的懂事?
好吧,夏兔……懂事。
夏兔,是很喜歡小白的,對吧?
如果結果無法改變,他最終是要走的,以那樣的形式分別,未免太難看了一點。
「小白,沒有馬上就走吧……」
她說服自己冷靜、給自己講道理,即使早已無法掩飾地表現出沮喪。
——當然沮喪。某個時刻,還以為可以不用再獨自一人了呢。
「小白,吃飽了嗎?」
夏兔飛快擦一下酸澀的眼角,不知擦掉什麼東西。
「是的,馬上。我要走了。」
她的一切他全看在眼裡。小白答得很急,好像趕緊說完就沒機會反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