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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小白,又是我。」
僅偷偷留下了他第一次送給她的那個兔子戒指,夏兔在這個只有自己的空間,偷偷戴一會兒。
「我又,回來了……」
她用戴著戒指的手,摸摸自己床下,那個醜陋突兀的洞口邊緣。
「聽我媽說,我們的家好像要被賣掉了。人們果然很善忘啊,以前總說是凶宅什麼的……」
「不過,我媽還沒忘了你,她還是怕你怕得要死。她說那些人都是你殺的,我不信。」
夏兔無數次地回憶,關於那天的細枝末節。
客廳中,有很多和原先小白類似的黑土豆。
而咬了一口周容後,縮回洞裡半天不出來的小白,是她唯一的,關於小白「行兇」的記憶。
——開什麼玩笑,小白明明是喜歡甜食、水蜜桃,還有夏兔啊!
——最喜歡夏兔什麼的……
——要是她不信他,這世界就沒人信他了……
——真討厭呀,老想這些沒用的。
「呼,小白,要是房子沒有了……那我以後要怎麼辦?」
夏兔愁眉苦臉道:「沒地方能跟你說話了。」
房裡靜悄悄的。
雨滴黏在窗上,像來自遠方的眼淚。
她開啟隨身攜帶的本子,扉頁有一行小小的字跡:
【小白欠著我兩萬五千六百下打屁股,和三十五下臉頰親親。】
夏兔怕自己忘記了,把數字寫到本子裡。可實際上,那是非常難以忘記的,四年過去她都記得清楚。
這一次來她不打算提了,因為總說總說,怕小白會被數字嚇得不敢出來,之類的。
本子從頭到尾掃了一遍,這周也沒記下什麼有意思的事,所以她把它收起來,然後翻出書包最內層的糖果。
「今天是我期中考試,感覺沒有考好。」
夏兔一邊碎碎念著,一邊往深坑裡塞了一顆水蜜桃八寶糖。
「壞小白,其實有時候我會想,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我。」
……
坐上回程的公車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出其意料的是夏樸。他約有兩個多月沒聯絡夏兔了,不知這個時間打來是因為什麼事。
「兔兔,放學沒有?有沒有時間過來爸爸這邊?」夏樸那邊吵鬧,他說話的聲音像吼。
「怎麼了嗎?」夏兔冷靜地問。
周容的「失蹤」,使得夏兔和周綺的關係不佳,這是明面上的事了。
按理說,夏樸不會提出這樣令人尷尬的邀請。
似乎是走到安靜的地方,他的聲音清晰了一些。
「有一個人想介紹你認識一下。」
「啊,不去了,我有作業要做的。」聽說是飯局,她拒絕得合情合理。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響,夏兔準備結束通話時,那邊傳來一句。
「我和你周阿姨,收養了一個孩子。」
——夏樸夫婦都是四字頭的人了。他與周綺結婚快五年,沒生出孩子。早些時候夏兔就知道他有這個計劃,所以並不驚訝。
「嗯,那很好啊,孩子的名字取了嗎?」她由衷地為自己的生父感到高興。
「他叫夏白。」夏樸說。
混雜著一室嘈雜,那兩個字的發音格外的乾淨清晰。
夏兔一下子揪緊手機:「什麼?」
「我是說,他的名字,叫夏白。兔兔,你今晚……」
沒忍心聽完,她掛了電話。
——她覺得,殘忍。
為什麼要叫夏白,人沒了、屋子沒了,名字都奪走。
「夏白……」
她好像看見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