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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中!」許霧扯開嗓子喊。
被人擠在牆邊的一個學生大喊著應她:「許老師!胡中剛去廁所了!」
「你快走!」語畢,她立刻掉頭往反方向跑。
辦公室的門也不知被誰開啟,許霧一扭頭就撞上一個人,那是剛從前方辦公室裡出來的池煜。
她奔跑的方向和出口完全相反,池煜一把扯住她的手臂,遠處有盆栽掉下來,引起另一陣紛亂。
腳下晃動不止,他卻牢牢握著她不放手,忍不住大吼:「走這邊!」
「你鬆手!」許霧的眼睛在一瞬間通紅,「我的學生還在衛生間,你放開我!」
「你走,我去找。」池煜一把推開她,見她還想回頭,他握住她的肩膀,力道之大,幾欲將她的骨頭捏碎。
「許霧,你的命誰都不能拿走,不許回頭!」
高大的男人逆著人流往前跑,今晚警局來了太多人,一時間走廊上非常擁擠,許霧看著池煜一邊疏導人流,一邊往裡跑,漸漸離自己遠去。
好像許多年前也是這樣。
那時的他,帶著一身塵埃,徒手扒開一塊又一塊的碎石。
在那片廢墟中,塵土飛揚裡,她的額角被鮮血染紅,血液滑至眼尾,抬眼間,便望進他的眼。
第四章:她的「債主」
天災人???禍,疾病勞苦。
最不可控的就是天災和疾病。
他們到來的毫無徵兆,打的人猝不及防,等回過神來時,就已經遍體鱗傷。
嘈雜的人聲,慌亂的人群,冰冷的身體,濕熱的夏夜,飛舞的塵埃,瓢潑的雨簾。
這每一個混合在一起,就是那年地震來臨時,許霧的感受。
2010 年,徽南的夏天來得比往常要更早一些。
許霧剛從補習班下課,背著書包從機構出來,望了眼外面的烈日當空,慶幸自己今天穿了身裙子,從包裡翻出一把摺疊太陽傘,撐起來急急忙忙往家走。
太陽傘遮去大半的陽光,傘下卻悶熱不已,沒一會兒許霧的劉海下便沁滿了汗珠,臉頰也紅撲撲的,襯得那眼眸水潤晶亮,她掏出紙巾隨意擦了擦,順著一家商店後的小巷,七拐八拐地往前小跑。
街邊梧桐的葉子在太陽下烘烤著,折射出微弱的光芒,下午四點,街邊沒有太多的人,零散的行人也步履匆匆。
高大的梧桐樹下坐著搖蒲扇的老人,淺淡的樹蔭遮不住太多驕陽,烤的老人臉頰泛紅,衣衫盡濕,卻還是仰著頭,邊搖扇子邊坐在小板凳上路的盡頭張望。
小路的盡頭處立著一根電線桿,陽光灼烤的地面折射出陣陣熱浪,沒一會兒,一個穿著嫩黃色連衣裙的少女出現在路的盡頭,老遠看見坐在樹下的老人,撐著傘揮手,邊跑邊喊:
「外公!我回來啦!」
「哎呦,慢點慢點,阿霧。」
老人站起身,看著小跑到面前的少女,從背後變戲法兒似的掏出一瓶汽水,瓶身上還掛著剔透的水珠,一看就是剛從冰櫃裡取出來不久,咖色的液體在玻璃瓶裡晃蕩,勾得許霧愈發的饞。
「偷偷喝,背著你外婆給你買的。」老人沖她眨眨眼,有種不符合年齡的俏皮。
「嘿嘿,謝謝外公!」
許霧接過冰涼的可樂,看著老人泛紅的臉,有些心疼,踮起腳,用冰涼的瓶身貼了貼老人的顴骨,「外公,下次別在外面等我了,這幾天太熱了,您身體受不了的。」
「嘿!你這孩子,老頭子我身子骨好著呢,隔壁你張姨都說我這幾天氣色很好。」
許霧吐吐舌頭,做個鬼臉,「張姨哄您開心,您也信吶!」
語畢,便躥出去老遠,嫩黃的裙擺在空氣中飛舞,撐著小巧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