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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陣仗,絕不可能是空穴來風,八成跟呂老太太有關係。如今老太太和大房三房聯合在一起,指正他們二房邪氣禍家,恐怕很難善了。當務之急,還是要破了這歪理邪說。
「我顧家祖孫三代,都在溪口村踏實務農。我大堂兄,更是溪口村近二十年來第一個秀才。」顧玉成邊走邊說,盡力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我不敢誇口說顧家是什麼洞天福地,卻敢說絕沒有邪氣!各位想想,這秀才公,是邪氣能養出來的嗎?!」
「不是!」有好事者在人群中大聲應答,惹出一片鬨笑聲。
呸!
周氏氣得臉色發青,這個小兔崽子,竟然又攀扯她家名祖!
往日裡也沒發現顧二郎這麼能言善辯,周氏簡直想撲過去撕了那張嘴。但是天靈道人之前露了一手神通,她並不敢當大師的面胡來,只好狠狠地瞪了顧玉成幾眼。
年輕道士隨天靈道人行走,雖是個副手,也沒人敢小瞧,還是第一次被人當面詰問,氣得漲紅了臉:「你不是方外之人,沒有天眼神通,當然不知道什麼是正氣,什麼是邪氣!」
「居士既有疑惑,我輩方外之人,正可解惑,揚我道門。」那老道士緩緩伸手,止住了面紅耳赤的徒弟,拂塵一擺,對顧玉成施了個禮,端的是不急不緩,氣質出塵。
「貧道三歲入道,十五有所得,三十而大成,得師父賜號『天靈』,至今已四十三載。我道門緣法,講究清靜無為,得窺大道。天地之間,正氣浩然,然邪氣隱匿,貧道……」
天靈道人洋洋灑灑講了一通,聲音抑揚頓挫,直念得眾人鴉雀無聲。末了拂塵一揮,指向顧玉成,「正邪二氣,不外如此。小友可有見教?」
「不愧是大師啊!」
「人家是天師!一般人還請不來呢。」
「我剛悄悄在心裡祈福,會不會被大師聽見?」
「你這人真不厚道,祈福怎不叫我們一起?」
「我也求大師保佑了,保佑我媳婦生個大胖小子。」
「人家是天師!」
現在是寶華二十六年,天子在位已經四十年了。自二十年前,這位天子就開始拜佛問道,寺廟和道觀勢力也逐年壯大,京師甚至供奉了不止一位國師。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權貴豪富人家爭相求仙拜佛,民間也是信眾頗多。哪怕不信,也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姿態,寧願花錢消災。
換個人被老道士這般連消帶打以退為進,就該頂著一頭霧水見好就收了。然而顧玉成可是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的唯物主義者,對這些東西一概不信。他看著老道士,宛如在看被洗腦後誤入傳銷的智障,將身經百戰的老道士都看得暗自發毛。
「見教不敢當,只是還有疑惑。」顧玉成朗聲道,「道長方才說,清靜無為,方成大道,那為什麼做一場法事還要收糧食收銀錢呢?我在鎮上學堂,也曾聽說有人為了消災破財,最終家破人亡,人財兩空,這是何緣故?」
「道長修道有成,年過古稀,為什麼還不能餐風飲露,羽化昇仙?」
「佛家有口吐蓮花、淨瓶出水的把戲,道長這符灰變色,可是同樣妙處?」
顧玉成一句一句慢慢問出,滿意地發現圍觀村民開始動搖。
他沒見過什麼淨瓶出水的表演,也沒見有人通道破家,但不妨礙他將這些聽過的拿來用。畢竟這僧道之說,民間雖也信眾頗多,但莊稼人到底是要吃飯的,每日裡辛辛苦苦耕種勞作就佔去大部分時間,再讓他去潛心問道、虔誠禮佛,既沒有時間也沒有銀錢,這信仰也就大打折扣。
何況這老道開頭還有幾句人話,後半截幾乎全是念咒,他一個讀書人都聽得似懂非懂,何況是溪口村眾人?
和咒語相比,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