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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抱著小黑丫頭,直接進了自己房間。
半開的窗縫裡,周氏恨恨翻了個白眼,又對著二房的屋子呸了幾口,才跺著腳回了大房屋子。
顧玉成將金銀花放在陰涼處,臉色冷凝如冰。
在這個重男輕女的時代,顧二郎是二房唯一的男丁,就算不受重視,也不該被推出去入贅。可是這周氏,又是用讀書利誘,又是用孝道威脅,顯然準備充分。還專門撿著王婉貞不在家的時候,朝著十四歲不經事的孩子施壓。
他要真是個孩子,恐怕已經被唬住了。
周氏這嘴臉,未免也太急切了。到底是圖什麼呢?
傍晚時分,王婉貞和顧大山、顧大富三人回來,顧大富一溜煙就奔去了堂屋,晚飯都沒出來吃。
顧大山問起來,呂老太太橫他一眼:「大富都累成這樣了,你看不見啊!讓他歇著去。」
顧大山嘴唇動了動,很想說三弟還沒有二弟妹一個女人幹得多,應該不是累的。但是老太太向來偏疼三弟,沒什麼道理可講,也就閉上嘴沒再說話。
一大家子吃完飯,王婉貞照例收拾好碗筷和院子,然後將屋門口的爐子點著,煮了一鍋金銀花水。
小黑丫頭忙著湊熱鬧,在一旁添柴火,差點把這小爐子堵住,被顧玉成一把抱開。
說起這個小爐子,還是顧玉成昏迷後呂老太太給的。因為王婉貞一天天的熬藥,費得柴火多,就給了她一個小爐子讓她自己拾柴去,不許從公中的廚房裡拿柴火。
現在倒是方便用。
「這就是天熱,你奶奶想不起來把爐子拿回去,不然哪能讓我們用?」王婉貞聲音特別小地說,「去年你爹還在的時候,想用這爐子在屋裡燒個水,你奶奶都沒松嘴,說給你叔用。」
水很快開了,熱氣騰騰的。顧玉成怕這土方法不保險,堅持要求多煮一會兒。
對面,顧明珠從窗子裡探出頭來,笑嘻嘻地道:「二哥,你吃什麼好東西呢?」
「哪裡是什麼好東西。」顧玉成淡淡地道,「不過是你嬸嬸的嗓子腫了,我採點藥材煮著。」
顧明珠的腦袋縮回去,沒一會兒大房屋裡傳出周氏的聲音,刻意壓低又讓人能聽見——
「老子採藥,兒子也採藥,嘖嘖。」
王婉貞臉色變了變,強行把眼淚憋回去,低聲勸自己兒子:「別跟她一般見識。」
顧玉成握了握王氏的手:「我知道。娘你放心,咱們會越來越好的。」
王婉貞將煮好的水倒進粗瓷大碗裡晾著的時候,顧大富正在堂屋裡啃著個肉餅跟呂老太太訴苦:「娘,你可得疼疼兒子啊,我真的受不了了!」
自從五月以來,他一天天的下地,不下地就給大哥打下手,沒有歇過一天,黑得都不成人形了!
呂老太太笑眯眯地看著小兒子開小灶,點了點他的腦門:「你呀你,娘最心疼的就是你!看看你今天吃的是啥,你大哥跟侄子吃的是啥?你慢點吃,別噎著了。」
顧大富嚥下最後兩口,抹抹嘴道:「娘,二郎那親事兒咋樣了?二嫂她答應不?」
呂老太太撇撇嘴:「她跟你二哥一樣,是個死腦筋,哪裡就能答應?」
「大侄子都是秀才公了,怎麼不直接定下啊?」顧大富說道,「我看人家城裡的秀才,都威風得很。」
「哎喲我的兒!」呂老太太壓低了聲音,「你大侄子雖考中了秀才,也沒有官身吶。我看這事兒啊,還是得請大師幫忙。」
「這辦法好啊娘!」顧大富眼睛一亮,「我今天在地裡聽田大叔說了,就在這幾天,天靈道人要帶著徒子徒孫們來佈道,他老人家可是方圓百里最靈的大師!」
母子倆一拍即合,湊到一起嘀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