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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買點東西吃,東西多就花個銅板找人把你捎回來。」
「知道了。」
顧玉成藏好銅板,又帶上一竹筒水,就踏上了去四平鎮的路。
溪口村距離四平鎮約莫十來里路,這個距離對村人來說不算遠,一般都是走著過去。除非運糧食或者去縣城,不然絕不會趕車去。
不管牛還是驢騾,都是珍貴的牲口,農忙時比壯漢還頂用,輕易不捨得拿來拉人載貨。
顧玉成頂著呂老太太的明朝暗諷和周氏的白眼,硬是在家裡歇了好幾天,身體恢復了些。即便這樣,也是走走停停,一直走到日頭高懸,才來到鎮上。
站在不甚寬敞的大街口,顧玉成敲敲走得酸軟的雙腿,循著記憶裡的路,找到了陸家學堂。
這學堂是一位姓陸的老秀才開的,陸秀才屢考不中,年歲漸長,就在四平鎮辦了個學堂。雖然水平比不上縣城裡舉人老爺的學館,但束脩便宜,鎮上和附近村裡多有人家把孩子送到這裡開蒙進學。
這會兒快到中午,顧玉成便站在院門外等了等,沒一會兒就等到了散學的聲音,幾個年紀小的孩子像出籠的鳥兒似的呼啦啦飛出來,打鬧成一團。年紀大點的學生就穩重多了,三兩結伴而行,言語間還要說說今天的功課。
陸秀才的親戚開了個飯堂,在學堂的右邊,需要出了學堂繞個彎,才能過去吃飯。
顧玉成看到幾個熟人,正欲打招呼,幾個人卻避開他的目光,逕自走了。
顧玉成心中疑惑,乾脆不理會那些或明或暗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邁過高高的門檻,去正房裡求見陸夫子。
他雖然退了學,也是受過陸夫子多年教導的人,於情於理,都該去拜別一下。
「你有心了。往後雖不能進學,也不可忘記讀書人的操守。」陸夫子摸著花白的鬍子,淡淡地道。
陸夫子態度冷淡,顧玉成也不好多待,再次拜謝,又說了一番客氣話,就提出去收拾自己東西。
陸夫子也沒留他,指了個書童陪他去。
顧玉成回想一番,發現顧二郎在學堂的時候,一直是好學生的代表,多次被陸夫子誇讚,又為人低調從不炫耀,人緣還可以,現在這般待遇,必有原因。
他有心套話,書童年紀又小,沒一會兒就憤憤地為陸夫子打抱不平:「你們顧家人真是沒良心!顧明祖剛考中秀才,就不把夫子當回事了!」
顧玉成心頭一驚,急急追問,這才知道原來顧明祖去了縣城學館後,曾經多次抱怨陸夫子,說他學問不高,這麼多年才教出了一個秀才。言下之意,竟是毫不把陸夫子當回事,覺得自己考中秀才都靠天賦異稟了。
縣城的讀書人圈子就那麼大,四平鎮也不在什麼深山老林,哪怕顧明祖這話不是大聲說的,哪怕陸夫子年紀大了不愛出門,這番話幾經周折,也終於傳到了陸夫子耳朵裡,登時就把他氣得不輕。
陸夫子年輕時屢試不第,後來辦學堂也沒教出幾個有功名的學生,顧明祖是近年來第一個考中秀才的。雖然考中後就立馬去了縣城的學館,陸夫子還是很驕傲,逢人就誇這個得意門生,連教書的心氣兒都跟著漲了一截兒。
萬萬沒想到慘遭打臉。
陸夫子心中生氣,跟著就把同為顧家人的顧玉成也捎帶上了,連見都不想見。
「你也不要怨夫子,他都被氣病了一場呢。」書童道。
顧玉成停住腳步,正色道:「學生豈敢。夫子為人和善,對我多加照顧,必是氣狠了才這樣。可恨我病在家裡,竟不能為夫子分憂解難。現在既然知道了,我當給夫子正經賠罪才是。」
「那倒不必。」這書童跟了陸夫子兩年,和顧玉成也熟識,見他真心,反過來勸了兩句,讓他等過幾個月陸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