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畫舫遊(第2/2 頁)

這聲“仙子”，頓時讓水清柔止住了腳步。她含笑仔細看了看楚北，確實不識得，便道：“公子這般年輕俊美，怎知道仙子的名號？”

楚北也不答，帶著幾分醉意似笑非笑看著她。

水清柔不再多問，當年，她風華絕代，名動京都，上至達官貴族，下至市井黎民，無不聞其名，這麼一個少年能知道自己的名號，她倒也不足為奇了。不過，當年隱退實屬無奈，不得已到了這江南小鎮，如今，自然是不再想惹京都的是非。這翩翩少年，非富，而是貴，不可大意。

於是乎莞爾一笑，風情萬種，挽住楚北：“公子不嫌棄奴家，奴家自然相陪，桂香，把酒斟滿，拿西域的葡萄美酒來。”

畫舫有四大頭牌：丹香、桂香、蘭香、菊香。丹香善舞，桂香善曲，蘭香善琴，菊香善棋，雖不算驚豔天下，卻也能讓人過目不忘，流連忘返。楚北這年輕公子，能得桂香斟酒，也算是給足他莫大的面子。哪知楚北看也不看一眼，只把一雙鳳眼目不轉睛的盯著何仙子，仿若痴迷一般。

好一雙痴情的眼！

水清柔在心裡狠狠罵了一句，從桂香纖纖玉手裡接過酒杯，帶著幾分魅色，盈盈遞給楚北。

楚北接過喝了一口，笑得既邪又色，開了口：“多年不見，仙子依舊還是那般明豔動人。”

水清柔掩面而笑道：“公子謬讚，奴家已是風燭殘年，現在都喚我做芙姐，哪裡還是當年的仙子？能得公子牽掛，榮幸之至。”

楚北：“昔日仙子名動京都，不過十之六七，而今過去十年，仙子亦未及而立之年，何來風燭殘年？”

水清柔略略心驚，再次細緻的看了看楚北，確定是個弱冠男兒，想來是幼時便仰慕自己，痴迷至今，卻仍是不敢大意，正要開口，卻聽得楚北話語裡帶著一股子執拗撲面而來：

“幼時，尚不知道情為何物，便聞得兄長們談及仙子美貌，讚歎不已，稱仙子為世間尤物。這麼些年，我見過美人無數，卻是無一人能及仙子，今日能遇見仙子，實為上天眷顧，要全了本公子多年夙願！”

“……”

長袖善舞的陌塵仙子，一時結舌。浸淫風花雪月多年，不是沒聽慣過甜言蜜語，這般從一個小自己好幾歲的年輕公子口中聽出，倒是第一次，心底叫苦不迭，卻不得不笑臉相迎：“原來竟是故人。離京多年，能遇見公子，當是幸事。”

“既如此，今夜，仙子便陪本公子共度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