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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不暢,似乎被嚇著一樣,嘴唇抿了又抿。
不同於以往的冰冷,這種無措才是真情流落,遲衡笑:“我會一直跟著梁校尉的,無論哪裡你都能找到我。抱歉,今天沒法送你了。”
曲央的手涼,握在手中,指節分明。
鼓勵似的握緊之後,遲衡鬆開:“心裡會不會很忐忑?那天襲擊元州北關時,我都緊張死了,真正面對時,反而一點兒都不可怕。”
曲央露出極難得的一絲笑:“你會怕?”
“怕,怕的多了,死只是其中一部分,比如完不成任務以死謝罪之類的。”遲衡咧嘴一笑,“不過後來那麼順利,就覺得擔心都很多疑,你呢?我看你做什麼都很淡定坦然。”
“現在就百味雜陳。”
“啊?”遲衡不明所以往前一探,頓時遷到傷口,他疼得嘶嘶倒抽涼氣。
“這麼疼嗎?要不要給你敷點藥?”
遲衡牙根暗咬,才沒痛出聲來,臉埋進枕頭,好大一會兒緩過勁來:“敷過了,不動就好。”
越近晚上,風聲越大,簌簌地打著窗子。曲央起身關上窗子,回頭又問:“要不要讓鍾序過來給你再敷一敷?”
遲衡尷尬搖頭。
“我該走了,後會有期。”
“……”
說不出保重,說不出後會有期,遲衡目送曲央離開,極為削瘦的背影仿若有彎刀的鋒芒。曲央走得並不快,在門口還停頓了一下,悄然關上了,聲音比落葉還細微。朋友一場,就要緣盡於此嗎?
從此樹影裡,只看月如刀。
25〇二五
【二十五】
曲央走後,遲衡想想聚散無常,難受了一陣,混混沌沌睡過去了。晚上驟風忽起,吹得整個房間涼涼的,大半身體露在被子外邊,寒氣襲來他渾然不知。不多時他就如浸進冰冷的大海水裡一樣,渾身發冷發抖,夢裡艱難地遊著遊著,游出滿身大汗。待風平浪靜,他像翻白肚的魚一樣躺在沙灘上,吐著白沫。
未消停多久,被唧唧的蟬聲喚醒了。
醒來懵懵懂懂,遲衡看著床邊一本正經的鐘序,正拿一條溼毛巾為他擦拭。張了張嘴巴,喉嚨乾澀發不出聲音。
見他醒來,鍾序撫摩了一下額頭:“醒了?”
遲衡唔了一聲。
“我聽左昭說了,那假不正經死人臉的太守,吃我們的喝我們的還翹尾巴了。”鍾序一派惡狠狠的樣子,說出千刀萬剮的姿勢,“剛才我已經給他一個大教訓,當眾摔了個狗啃屎,替你報了點仇,遲早有天我會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遲衡被逗笑了。
鍾序把遲衡的肩膀擦了一擦,仔細溫柔:“我要離開夷州一些日子。”
“啊——”遲衡嘶啞的喉嚨終於發出了聲音,“你要去哪?元州?你不是才回來嗎?”一個一個都要走,這是撞哪門子太歲了。
“死太守的調令下來了,上邊讓他去元州。還不是看元州新奪下來,讓他早早去搶功勞。左昭讓我送死太守上任,藉機與朗將商議兩軍合併的事。”鍾序停了一停,“合併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成,反正時間短不了。”
“元州?他要去禍害朗將?”
“你就惦記朗將!”鍾序惱火地瞪了一眼,後幸災樂禍說,“聽說,那個朗將脾氣可不好了,不要說一個破太守,再大的官他都不屑,保準把太守折騰得妥妥的,哼。”
遲衡心亂了。
每次見面都那麼倉促,真不想分開。遲衡抓起鍾序的手放在臉邊,眷戀地蹭了一蹭,手指修長,肌膚的觸控那麼舒服,渴望長長久久的依偎。遲衡將手放在唇邊,親了一親。親完後,抬眼看鐘序。鍾序的臉上飛得極為可疑的微紅,即使沒有白衣映襯,依然很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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