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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鋪就剩阮文君和宋宇。九妹見四人安排妥當,拿著羅馬的包出去了。
四目相對,一時無話。
阮文君坐在床上,咬了咬嘴唇,忽然站起身來,她指著蘇朝暉的外套,柔柔地問,「小亮哥,你有換洗的內褲和襪子嗎,給我,我給你洗。」
蘇朝暉啊了一聲,臉頓時熱了。他從小的貼身衣服都是自己洗,別說給女孩洗了,就是給女孩看見都覺得難為情。
「我自己來。」
阮文君看蘇朝暉這窘迫的樣子,忍不住咯咯笑了,她低頭看著宋宇,「哥,那我幫你洗。」
宋宇剛恢復些精神,人依舊少氣懶言,他橫了阮文君一眼,「喲?真的?」
「嗯。」阮文君點頭。
宋宇伸開胳膊,故意大幅度地作勢要脫褲子,可手都捱到褲腰了,抬頭見阮文君還是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他愣了一下,心想這褲子要是真脫了,到底算誰耍流氓?
正在猶豫時,九妹回來了。
瘦小的她連進屋都要用擠的。她手中沒拿包,而是拿了一個茶杯和一張報紙,進來後反手關上門,將目光鎖定在蘇朝暉的身上,緩緩道,「我們剛才商量了一下,小亮,你來當這裡的寢室長。」
「我?」蘇朝暉反問,「可我什麼也不會啊,我就是來打工的。」
九妹呵呵笑道,「哪能是什麼都不會呢?你這兩天不是都把我們的員工守則和教材都看完了嗎。再說,打工怎麼了,我們靠自己的雙手創造未來的,不偷不搶,好事。光榮!」
「寢室長好。」宋宇懶洋洋地帶頭喊了一句,阮文君緊接著也喊了,唯獨羅馬一聲不吭,他坐在床上,拿著《營銷制度與公共關係》扇風,顯然心情不佳,或許正在為這理想與現實的巨大差距而感到失落。
此時人員安排妥當,時間也不早了,眼看著沒九妹什麼事情了,她卻還是站在門邊,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甚至還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
阮文君立馬起身,拉了拉自己的床單,「九妹,您坐這裡!」
「還是姑娘家懂事。」九妹笑盈盈地坐到了阮文君的床上,她翹起腿,端著茶杯,語氣多了幾分嚴肅,「現在,我們這個大家庭裡又多了四位,啊,三位兄弟姐妹。小亮,晴晴,還有家駒。你們小小年紀出來打拼,也都不容易,別當我是領導了,就把我當成你們的家長吧。」
「好!」宋宇帶頭鼓掌,阮文君再次跟隨,蘇朝暉稍微應付兩下,羅馬依舊默不作聲。
「那麼,我做個自我介紹吧。」阮文君站了起來,露出燦爛的笑,「我是灣洲人,今年 22 歲,我沒有什麼特長,就是比較隨和,你們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
阮文君說完後,宋宇又把在來的路上與九妹說的話重複了一遍。他說自己叫陳詠炎,化名家駒,川南的,從農村出來打工,沒上過學,但認識字,家中兄弟姐妹七個,父母年邁,體弱多病,出來打工是為了養家。同時提供了事先做好的假身份證和戶口本,把自己裝扮成無害好宰的大肥羊。
聽了宋宇通篇沒一句真話後,蘇朝暉也半真半假說了一通。幾人講完之後,九妹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她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樣,與屋內四人嘮起家常:從隔壁女娃嫁給老光棍,聊到自己遇上的有情郎;從 50 年代土地改革,聊到 80 年代美國股災;從 90 年代改革開放,聊到 97 年亞洲金融風暴,再聊到 98 年南方洪災…最後把話題繞回自己,說自己一個弱女子,受盡白眼終於做到經理,以後還要做總經理,要抓住機會,要報效祖國等等。
在安靜的夜裡,在眾人的注視下,九妹似乎越說越興奮了。實際上她口才也的確不錯,在不考證她的內容是否正確的情況下,也是個合格的演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