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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盡頭,宋宇在當中假模假樣地抽噎著,目送著侯鎮林的背影走遠。他低下頭,心滿意足地掏出那真皮錢夾裡厚厚一沓現金。
繳費臺旁豎著一個牌子:抓住小偷,猛踹死揍。
侯鎮林在臺前摸了半天,怎麼也找不到錢包,他清楚地記得出門時將錢包裝在上衣口袋裡。
啪的一聲巨響,手掌狠狠拍在大理石臺上,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剋星!」
他明白了這是一場騙局,卻又不明白自己為何現在才反應過來。在急診室裡,老大夫半天等不到人,回到辦公室一看,裡面空空如也,桌上有一個空錢包和一張字條,上面字跡跳脫,筆鋒銳利,內容卻不倫不類:我要和美麗的打工妹去流浪。
侯鎮林的錢包有五千塊,宋宇拿了錢,打了輛摩托回到夜市,買了一個書包,一頂帽子,還有一本最新的《知音》雜誌。
做完這一切後,他還是能感到從喉嚨到胃的部分隱隱作痛。江湖傳言,人要是不小心吃了刀片,就生吞一把韭菜,利用韭菜的粗纖維把刀片裹住排出。
宋宇向炒飯攤的老闆買了斤生韭菜,坐在路邊硬生生嚼完,最後上了通往光明的大巴。
第18章 :靜夜
「今天幾號?」
蘇朝暉對宋宇打過去的一拳,可謂是直抒胸臆的一拳。這拳之後,這段時間憋在心裡冤與怨也消散了不少。
「9 月 3 號。」阮文君的聲音很柔。
聽到這個回答,蘇朝暉依舊難掩沮喪。是啊,如何不沮喪呢?今天應該是去學校報導的日子,九年寒窗,高中狀元,本可以坐在明亮的教室裡,遨遊在知識的海洋。自己生平樂於助人,勤懇踏實,為什麼會落入這樣的境地,一步走一步險,不知何時是個頭。試問誰能不冤,誰能不怨。
「你們還好吧?」阮文君又說話了,語氣中含著關切,「我聽九妹說,晚上還有培訓,我們先休息一會。」說完她伸手摸了摸蘇朝暉的後背。
這突兀的觸碰將蘇朝暉驚醒。
怨歸怨,恨歸恨,到底是要平安活下去。蘇朝暉自問不信天不信地,也不信命運,只信自己。從小到大,他最大的自信不在過去,也不在未來,而在眼下,走一步算一步。
想到這他壓下情緒,為大腦騰出更多的空間來思考更重要的事。
「我沒事,」他對阮文君搖頭,同時看見旁邊的宋宇,此時正安靜的出奇。於是便伸出手,用關節碰碰宋宇的肩膀,「抱歉,我認錯人了,你長得很像……」
就在這一碰之下,宋宇頓時像斷電的機器一樣,僵住了。
蘇朝暉試圖設防,他剛才一拳過去,按宋宇的性格早該還手了,可此時他抬起的臉變得煞白無比,手抓床沿,呼吸急促,渾身抖個不停,豆大的汗水飛速往下淌。
「是低血糖!」阮文君不知從哪裡摸出個巧克力,撕開遞到宋宇嘴邊。
蘇朝暉靠在一旁,皺著眉頭,長長的劉海擋住了冷淡的眼睛。他咬著指甲,觀察著琢磨著,眼前宋宇的反應,倒讓他回憶起了一些事。
他心一沉,決定進行求證。
「誒!」蘇朝暉故意大聲喊,故意大力去抓宋宇肩膀。果然,對方無聲而兇狠地甩開了自己的手,眼裡充滿警覺的敵意。
這下他明白了。第一這不是低血糖,但發作起來與低血糖極其相似。區別是低血糖是難受,這個是害怕;低血糖可重可輕,輕症能吃糖緩解,重症能致死;這病不致死,但發作時會感到瀕死,感到絕望,感到對周遭一切都不信任。
通俗而言,這是一種應激反應,十分鐘左右會消退,經常被人當成低血糖而忽略掉。
之所以能夠分辨,是因為他經歷過。十幾年前,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