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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鞅立木,燕昭市骨。」
「故臣等雜取唐及宋初舊制,以原散官開府儀同三司以下,定為二十四階,特上《元豐寄祿格》,供陛下御裁。乞請先行,以正官品。」
趙頊開啟看了,點頭道:「王相公高風亮節,這個《寄祿格》,對元弼之臣推重崇隆,深孚朕望,便照此辦理吧。」
真當得起高風亮節四個字,王珪本身階官不高,以階易官之後,其實是要吃一個小虧的。
但是對於那些舊臣,老臣如文彥博,富弼,呂公著他們,階官轉遷早就累積到了極高,因此趙頊說《寄祿格》推重元弼之臣,的確是事實。
王珪心中暗喜,躬身道:「領聖旨。」
……
蘇油的職務雖然還沒有下來,但是也很忙。
章惇的第三次謝表被拒絕後,第四次詔下,便乖乖領了參知政事之職,成了大宋光榮的末位常委。
而蘇油這裡卻發生了蹊蹺,第三次謝表上去之後,第四次詔書,也就是正式的那次詔書,遲遲不下。
蘇油也不上心,跑汴京周邊官馬場考察去了。
季春的汴京郊外,風光無限。
汴京京郊有牧監,歸群牧司管轄。
群牧司在宋、遼,西夏政府皆有設定,是掌管國家馬匹的牧養、繁殖、訓練、使用和收買、交換等事務。
官有群牧制置使、群牧副使、群牧都監等。
那兩個國家本來就是遊牧國家,人家的群牧司,是正兒八經的「甲兵之本,國之大利」。
而到了大宋,光管理馬政的機構就不下三處,但是卻並沒有收到什麼好的效果。
太僕寺,掌管皇室的用馬。「后妃,親王,公主,執政官應給車乘者。視品秩而貢之。」騏驥院,就是專門給皇家養馬的部門。
群牧司,掌管的是對國家馬匹的飼養,呼叫。即「邦國廄牧,車臾之政令」,驛傳,軍方,礦監用馬,多從這裡邊調撥。
茶馬司,則管理市馬。除此之外,還有對病馬老馬的處理,以及監督牧馬的機構和民間的養馬制度,主要管民用和民間徵調。
政出多門,非常的具有大宋特色。
但是婆婆雖多,馬卻始終養不好。
太僕寺坐擁天下第一等的好馬,常常是不惜重金獲得,然而到了騏驥院之後,要為皇家服務,第一條就是要馴服。
去掉蛋蛋,將駿馬變成慢悠悠的寵物,是騏驥院的首要目標。
他們也的確做到了。
群牧司也很苦,要在內地養馬,用的又是傳統養馬法,理所當然地引來地方親民官和老百姓們的牴觸。
最關鍵的,群牧司的官員們,坐擁如此廣大的豐美土地資源,養出馬來是國家的,種出糧來是自己的,所以種地它不更香嗎?
於是在他們的上奏裡邊,官地被私分了,人浮於事,官馬場的地都在帳簿上,其實大部分都被民田給侵佔,地方官員和老百姓也不配合,結果牧地農地根本分不清楚,沒辦法好好養馬,臣等盡力了……
在這樣的背景下,關西、河北、河東雖然都有馬監,但出欄數量卻少得可憐。
以同州沙苑監為例,牧場九千餘頃,歲耗四十萬貫,但養馬只有六千多,歲出欄最低時,竟然只有四十餘匹!
若非馬政如此不堪,王安石也不會下決心搞保馬法——變賣馬場,改由民間來養馬,政府有養馬補貼,成馬政府統一回購。
結果搞得農耕地區怨聲載道——一匹馬,「廢水草豐茂處五十畝」,這麼高的土地佔用率,死了還得賠,這樣還養,這特麼不是失心瘋了嗎?
官府拿著牧馬地種糧,我們為什麼不行?承包原本官馬場的土地之後,當然是種糧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