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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1日
今天夜裡3點鐘收到一份電報,說沃爾特馬德先生今天下午乘汽車抵達。但願他運氣好,我們希望他一路平安,那段路幾天來一直受到日本人的猛烈掃射。
上午8時,天空萬裡無雲,一個極好的航空天候。
9時15分響起警報;9時55分又解除了。我們沒有見到飛機,它們也許是在南京前面就改變了航向。最近,如果日機的飛行目標位於浦口的北面,它們就會繞過南京。
我在去下關電廠的途中,拜訪了施洛德博士。他的夫人還在漢口,很想到這裡來,但不許她來。施洛德博士考慮是否可以讓她佐到&ldo;庫特沃&rdo;號船上去。我勸阻了他!施洛德博士不大相信克蘭茨教授去世的訊息。據他所知,克蘭茨和夫人幾個月前就已在回國途中。看來是他們對溯江而上的情況不甚清楚。施洛德博士還不知道施特雷齊烏斯的夫人已在不久前去世。我在施洛德的住房裡發現了裡爾茨先生丟失的最後一隻箱子,我要把它帶回去,把他的全部行李都放在一起。我正想到電廠去時,12時30分響起了警報。我剛好還來得及坐汽車趕回家。大家在那裡很是激動。躲到我防空洞裡來的上海商業儲蓄銀行會講德語的職員們說,他們從上海和南京之間各個支行得到的電話訊息稱,日本飛機在飛往南京的途中投了毒氣彈。我們沒有防毒面具,只有簡單的用浸過六胺或醋的漂白薄紗布做的口罩。我檢查全體躲在我這裡的人是否都有這種口罩,我的手提箱裡一直都放著這種口罩。女人們都只有一條手帕或小毛巾。我讓人把我餘下的最後一些口罩分給她們,這些口罩我原本是要剪開作繃帶用的。正在關門的一瞬間,院子裡又來了3個尋找防空洞的窮孩子。他們瞥見我時撒腿就跑,但我又把他們喊了進來,安排在防空洞中間的位子上。我的目的是使我的客人們以此為榜樣,懂得在危急關頭每個人都是同樣重要的,不管是富人還是窮人。
日機飛來了,但卻是在藍天裡,非常高,幾乎辨認不出來。四面八方的高炮中隊開火了,天空中瀰漫著薄薄的榴霰彈雲。我命令所有的人躲進防空洞,我也在裡面待了幾分鐘。在南面(可能又是城外的飛機場,日本人幹方百計地想要摧毀它),炸彈一個接一個地落下去。再次出現了死一般的寂靜。我聽到敵機同時在北面及南面轟炸,一定是投下了大批炸彈。我們耐心地等待著惡魔離開,我們無法確定他們是否投了毒氣彈。謝天謝地,我們的健康沒有受到損害。下午2時(一個半小時以後),危險過去了。我派人用汽車去接裡貝回來吃飯,這段時間他躲避在揚子江飯店。午飯燒焦了的廚師在罵娘。看來,每個人都有點自己的煩惱。
各家報紙報導說,日本人在上海附近突破了中國防線,在蘇州附近又有兩輛載有外國人的汽車遭到了日機的襲擊。
10月22日
早上8時,沃爾特馬德來了。他是今天夜裡1時到達南京的,但為了不打擾我,他住到了首都飯店。從上海到南京用了18個小時。他曾相信中華特別快車公司會在8個小時內將他送到這裡,但是,這家公司所謂的德國司機實際上是一些失業的猶太人,他們對開汽車並不太在行,不過是為了掙錢。車費是每人75元。這些猶太司機中有一個人的行為令人討厭,大使館想要沒收他的德國卐字旗,認為他作為猶太人沒有資格擁有這種旗子。
雖然陽光燦爛,但上午是平靜的。我和&ldo;電量計先生&rdo;(譯註:&ldo;電量計&rdo;在德語中和沃爾特馬德先生的名字諧音)1去拜訪了哈普羅公司,15時20分響起了警報。在城南(大校場)投下了一批炸彈。儘管沃爾特馬德先生給我從上海帶來了極好的蔡司望遠鏡,但我們仍沒有見到飛機。16時15分警報解除。
10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