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風津渡(第2/3 頁)
有覆舟之險。
那船伕戴著斗笠、披著蓑衣,一身河水淅淅瀝瀝,看見有人上了船,本來壓得低的斗笠不禁抬了抬,衝王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黃的牙齒:“老頭在這大河上渡了二十幾年船,還沒有出過落水死人的事兒!”
聽他語氣輕重處,王烈登時心頭一凜,想來落水是常事,只不過死不了就是……
不及王烈細想,便有三五個膽子大的儒生,看見太史慈的母親尚且上了船,何況是自己青年之身?加之覺得剛才艄公一個人乘船還是如履平地,加了人應該更加平穩,便紛紛上了扁舟,五個艄公一起吶喊一聲“起!”長篙點岸,五葉扁舟便如離弦之箭,進了大河的滾滾浪中。
大河急湍,越到中心越見浪大舟小,岸邊眾人眼瞅著那小船在浪中顛簸逐流,屢屢被河浪打中,舟上人雖是不少,卻難以抗拒河浪,一時間東倒西歪,紛紛跌落在舟面上被河浪打溼全身,只不過小船抖一抖便又平穩下來,岸上眾人一時間皆是如同身在船上一般,驚恐莫名。
“啊!”
只聽得岸上眾人一聲驚呼,河心中小船被河浪高高托起,一側被高高托起,另外一邊的儒生腳下一個不穩,登時仰面跌落河中。
艄公手疾眼快,一腳踏平扁舟,手中長篙直直插入渾濁的河水中,怒吼一聲:“拉上來!”
船上的另外一個儒生已是一身是水,再顧不得許多,猛地趴在船面上,一手死死扒住船身,一手抄入河水中拉住同伴,另外一個儒生亦是趴倒,死死將他拖住,三人合力,電光火石間便是將落水儒生緊緊拉住!
浪頭一落,艄公一俯身,一手撐篙,一手入水,將那儒生生生從河水中一把拖了出來!
一前一後不過瞬息之間,岸上眾人瞧得冷汗連連,直到遠遠望見小舟靠岸,一行人有驚無險上了岸,方才各自緩了一口氣,又等幾時,待得小舟返回,便有十幾個儒生自告奮勇上了小舟。
看著五隻小船來來回回,不覺已是過去了兩個時辰,風渡津這邊已是少了七八十人,雖然有幾個人先後落水,卻是有驚無險,不過溼了衣裳或是失了包裹衣服,並無性命之危。
荀攸看著天際,霞色漸生,不禁衝孫原道:“天色漸晚,不如請公子和兩位姑娘先過去?”
“不急。”孫原搖頭,“等你們先過去。”
荀攸望著他,心思百轉。孫原、管寧、郭嘉無一例外,都選擇等待,其中似乎有些蹊蹺。
五隻小舟往來如飛,終於再度靠岸,便只落得孫原等寥寥數人了。那邊儒生已經到齊,一個不落,當下便由邴原與王烈帶著,三五成群往北而去,直出了一里開外方才坐下休息,有的已去撿拾柴火準備生火了。
此時,天色已晚,暮色漸生,月已出山。
“這幾位公子,請登舟罷。”
老艄公咧著一口黃牙,衝幾人笑呵呵。
孫原點頭,扶著林紫夜率先下船,幾步登上了竹筏。心然緊隨其後,三人同登一船。
竹筏就有一半浸溼在水中,冰冷溼潤,心然解開外袍大氅——當初那件白氅已經被林紫夜給了袁府僕人,這件乃是昨日盧植見眾人衣衫單薄時所贈,乃是一件紅狐皮製成的冬衣。疊一疊竟被心然放在了髒兮兮的竹筏上,扶著林紫夜一同坐了上去。
那艄公看了一眼這般暴餮天物的舉動,微微搖頭:“年輕人啊,這物件在平時足夠貧苦人家不愁吃喝一年了,怎麼能這般糟踐。”
那紫衣公子身上散發著淡淡暖意,卻是一身單薄,望著身畔兩位美如天仙的女子,淡淡道:“若是紫夜在這大河上出了什麼差錯,便是廣廈萬間、良田千頃又能如何?”
那艄公咧開嘴:“這袍子你們若是不要了,就送給我罷。家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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