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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傳來極為熟悉的嗤聲。
她的神思像從迷惘驚慌的困境中被人力挽狂瀾地拽了回來,那雙蒙了水霧的杏眸動了動,臉上終於出現了表情。
「幫、幫我。」
她的聲音有些發啞,來不及整理凌亂的頭髮,趕忙躲到了扶槐的身後去。
扶槐很高,寬肩背膀幾乎擋住了林意七的一半視線,她需要踮起腳尖,才能越過他的肩膀,望向前面的男人。
林意七靠他靠得很近,近得能聞到他身上蠻重的煙味。
她的指尖點在扶槐冰涼的外套上,將差點被嚇出來的眼淚憋了回去。
「小心。」 她在扶槐身後小聲說。
「嗯。」
扶槐沒有回頭,聲音淡淡,「退後點。」
「噢………那你自己小心。」林意七乖巧地抱著袋子退後兩步,躲到了建築旁的水管後。
「你是誰?」
兆寒站在兩步之外,身上的針織毛衣蹭得灰撲撲的,臉色鐵青,「我跟她之間的事情要你管?」
扶槐仍雙手插在口袋裡,聲音懶懶的。
「要打就打,不打就滾。」
大概是男人眼裡的輕蔑刺痛了兆寒,他吐了一口唾沫,抬腳就沖了過來。
「我艹——」
拳頭就要落下,林意七嚇得緊緊閉上了雙眼,但卻沒有聽到太多糾纏的聲音。
耳旁一陣風刷過,然後傳來肢體摩擦聲和男人的悶哼聲。
林意七睜開眼。
兆寒面朝下,整個人被壓在了粗糲的石子上。
另一道挺拔的黑影半跪在他的背上,膝蓋冷冷地抵在他的背後。
背著光,他的背影顯得冷冽,一雙冷白的、骨節明晰的手豁然抓住兆寒後腦勺的頭髮,往後利落一帶,地上的人被迫仰起頭來。
巷口路燈昏昏暗暗灑進來。
他低下頭,過長的頭髮便鬆散地垂了下來擋住了臉,微黃燈光搖晃著穿過發梢,落在高挺的鼻骨上。
他的聲音很冷,「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兆寒被打得鼻子下有一點血跡,斯文的金絲眼鏡也被掉到了地上,眼底有些驚懼和不甘。
「你……到底是誰?」
扶槐彎曲下身子,頎長的脊背線條弓起。
像一隻在暗巷裡殺人的惡狼。
不費吹灰之力,高大身軀就能將擅闖入內的敵人百分百壓制。
混戾的聲音在秋夜中迴蕩:
「我是你爹。」
他像丟開了破舊的拖把一樣丟開了他的頭髮,站起身拍了拍雙手的骯髒,然後向林意七走了過來。
「走吧。」
他風輕雲淡地說。
語氣恢復了平常的冷淡。
好像剛剛在地上壓著人打的不是他。
林意七被他打人時熟練流暢的動作驚呆,在原地杵了半天,才回過神,怔怔地點了點頭,「好………」
扶槐示意林意七先走。
於是林意七走在前頭,男人便插著口袋,慢悠悠地跟在她後頭。
從巷子走出去要七八米,林意七抱著袋子,一顆心臟還跳得起伏,時不時擔心地往後覷一眼,害怕兆寒追上來。
她知道兆寒就是那種戴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但是心底蔫壞的戰五渣選手。
但也沒有想到居然會被房東碾壓著,按著頭打。
輸得也太慘了吧。
林意七悄悄瞟了一眼身後男人。
他悠閒地抄著兜,閒庭信步地跟在她身後。
依舊像往常一樣,微微弓著背,下顎微抬,但雙睫卻是低斂著的。
整個人又拽,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