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生(07)(第2/4 頁)
紋路,看了眼來人又懶懶地把眼皮掀下來。
來人是年輕男人,比陸懷徵小五歲,也是他們隊裡的戰士,陳瑞。捋捋他旁邊的草,一屁股在他身邊坐下,一隻腿曲著,另隻手搭在膝蓋上,側著低頭看他,“隊長,想什麼呢?!”
陸懷徵沒搭理他,頭往邊上側了側。
陳瑞嘿嘿看著他笑:“不會是想剛才六號灶裡那女的吧?”
“六號灶裡有女人嗎?”
陳瑞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別裝了,我都聽班長說了啊,領導想撮合你跟那女的……哎,那女的還真的又漂亮又斯文,說話也柔聲細語的,這——你都看不上?”
陸懷徵沒理他,把狗尾巴草從奪回來,重新咬在嘴裡,這次索性雙手交叉墊在腦後,翹著二郎腿舒服地躺在草地上。
半晌,陳瑞見他沒動靜,以為他睡著了。
忽然,聽見。
“你還記得我們以前剛學跳傘的時候麼?”他咬著那草含糊地說。
陳瑞困惑,怎麼忽然提這個。
“記得啊。”
陸懷徵微眯眼,聲音倒是挺平靜:“教練當時說,一個好的傘兵,只有在主傘確定打不開的情況下,才能使用備份傘——”
這話教練來來回回說了不下十次,陳瑞記得很清楚,因為當時有很多人,還沒克服跳傘的恐懼,離機不果斷,肢體動作又不標準,導致不敢開主傘,每回一跳出去,就直接拉開了備份傘,這種情況,陳瑞自己也有過。
“記得。”陳瑞悠悠地說,“教練說,如果我們所有人都有你這股魄力,每年傘跳就不會有人不合格了。”說完想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胳膊肘撐地,臉又往下壓了壓:“我很好奇,你那次是怎麼做到臉他媽都快貼地上了才開傘的?當時大隊長氣的臉都青了,他說你再晚一秒,就掛了,他隊裡這麼多年零失誤的記錄要被你小子給破了。”
話雖說這麼,大隊長還是尤其喜歡他。
“因為教官說,主傘的開傘率是百分之一千,沒有開不了的傘,只有不會跳的兵。”
“我怎麼覺得你話裡有話?”陳瑞警惕地看著他。
“沒有,我只是懷疑,這世界上的主傘都能開啟麼?有沒有真打不開的主傘,其實不是我技術不到位,而是那傘確實有問題。”
陳瑞陰惻惻地:“我怎麼覺得你在罵人呢。”
陸懷徵搖頭笑,不說話了。
陳瑞反應過來,“撮合你跟那位小姐呢,你在這裡扯什麼車軲轆話題。“
“撮合不了,人家那條件,除非腦子進水了,嫁個當兵的。”陸懷徵悠悠地看向別處。
陳瑞說:“隊長你今天很反常。”
“那你大概是第一天認識我。”
“你平常老說,男人不要妄自菲薄,當兵的更不行。你現在又是在埋汰誰呢?”
陸懷徵卻突然坐起來了,胳膊肘搭在曲著的膝蓋上,輕笑:
“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真的。臉皮比城牆厚,滿嘴跑火車,那些話你就不要往心裡去了。”
“……”
……
吃完午飯,休息了片刻。
軍分割槽下午還有個會議,韓教授和慄鴻文還有陸懷徵都得參加,是關於開展空軍心理健康體檢的一個標準,於好也去了。
整個會議室很安靜。
慄鴻文正側著耳朵在給陸懷徵安排工作,他雙手架在胸前聽得很認真,重要部分就在紙上敷衍地劃拉兩下,那字寫的也是龍飛鳳舞,散漫的很,慄鴻文尤其看不慣他這做派。
絲毫也不顧及外人在場,罵了兩句:“你這字寫的比我那兩歲兒子還爛,小時候不是跟著你姥爺練字兒麼,就學成這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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