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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期間,除了重傷昏迷外,心率停滯了兩回,幾度瀕臨心脈齊斷的邊緣。好在醫官長及時以芪參護心湯喂灌之,情況才又緩解過來,繼續保持回原先的休克狀態。
廉幽谷隔日身體稍稍恢復,則又在殷世煊病榻前貼身照顧。
如此不眠不休至第三日,殷世煊終於在夢魘中皺了皺眉,開始恢復意識。醫官長因此宣佈:太子病情渡過凜冬,情況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而等到殷世煊真正醒來的那一日,已是臘月初七,整整半個多月之後。
當時的廉幽谷趴在他的床邊,淺睡小寐了會兒。這樣極不湊巧地錯過他醒來的第一眼,過後懊惱不已。
但這個錯過,皆因殷世煊根本沒打算將她叫醒。瞧著她秀髮散亂,乖靜地趴在他的床頭,柔光打在她娟致的側臉,清透得如玉璧無暇。這樣一幕,殷世煊不願它為任何事物打破。遂在當時命人將她抱去榻上安睡,僅讓醫官宮人們照料他清醒過後的藥膳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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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太子甦醒過來的訊息很快傳遍盛京內外。短短三日不到,各宮貴婦王公大臣,能探望的都殷勤請旨探望,那些平日走動匱乏甚至私交甚少的幕僚,也均託寄一應關係送來補品慰問。禮單一沓沓的堆滿子衿殿,再有一日,醫官便會向皇帝請旨,謝絕外人探病了。
不過,公孫煜是眾人中的例外。經了上回共患難的事情,皇帝已經下達“每日進宮相陪”的旨命。一來是為紓解太子療養期間悒鬱情緒,再來便是派個能商共討的人至太子身邊,以便推進“刺殺”案的進展。
對於這個安排,公孫煜能夠理解。可是每當不巧撞見廉幽谷與殷世煊待在一處,他便覺得紓懷解悶的任務根本是皇帝操錯了心。以殷世煊待看廉幽谷的滿足神色來看,廉幽谷一人功效便可抵過數十。而他多此一舉,無外乎陪殷世煊聊聊大家不樂喜的“國家大事”而已。
於這雙重修舊好的小兩口,甚至於他自己而言,這都不是件兩相全美的差事。
子衿殿暖閣內,殷世煊半躺在軟榻上用膳。廉幽谷手捧清羹,一勺一勺在她唇邊過濾,然後喂到他的嘴中,謹慎翼翼地觀察他咽食下去的症狀反饋。若遇到吞嚥困難的,她會爬到榻上輕拍其後脊。倘若偶生呼吸喘促的狀況,她也會如法炮製蘇令的囑咐,輕覆到他的唇邊,渡去一兩口氣息。
這樣,縱使公孫煜極度小心地想避開這刺人心地一幕幕,可次數多了,還是難免撞見。
一旦撞見,所有複雜的心緒爬滿心頭。一面是有心牽掛守護在小葵花的身邊,一面又覺得在殷世煊面前,這種想法大抵多餘。
殷世煊刻意不去強行侵犯廉幽谷的“治療”,廉幽谷一旦移開,他也從善如流,歷來僅是玩味盯著她。這邊瞧見披裘蓋帽的公孫煜面如土灰地站在暖閣外,便刻意親咬了廉幽谷的舌尖。這樣將廉幽谷嚇了一跳,她很快就抽離起身。
“老師……”廉幽谷本想怨嗔殷世煊的舉動,是瞧見站在門外的公孫煜後,才臨時改了口。不等對方問安,公孫煜的目光打趣投來,她便紅著耳根垂頭走開了。
公孫煜赧然一笑,面上隨即風輕雲淡,大搖大擺走進殿內。口裡頭還嘰咕打趣不停,“你們能不能給我報個作息表啊?什麼時候沐浴,什麼時候用膳,我好抓住機會,過來棒打鴛鴦啊!哈哈哈……”
對比他的爽朗笑意,殷世煊的面色依舊是那般惆悵淡定。雙眼清明,似能看穿所有人的心思一樣。
公孫煜笑了兩陣,實在再偽裝不下去。也便關心到他的傷勢。
“感覺如何了?調養三日,我見你氣色好了許多。能不能下床活動?”
殷世煊虛弱地搖頭,唇畔掛有笑意:“雖然想,但眼下還不能,程大人的意思是要等到半月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