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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有餐飲服務送到,從桌布顏色到香檳溫度,全面迎合他的喜好。
因為攜女伴,餐具準備了兩份。演戲是勞心勞力的一件事,從醫院出來的兩人又累又餓,全無交流,此時雷再暉才對鐘有初說了四個字,令她滿心歡喜。
“洗手吃飯。”
行政套房的洗手間也很闊氣,有一高一矮兩隻盥洗池。鐘有初琢磨半天也不解其意。雷再暉洗淨手後,並沒有立刻出去,而是雙手撐在臺邊,低下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一聲嘆息,這已經是他表示脆弱的最大限度。相信沒人聽過雷再暉嘆息。即使在百家信劫持事件中,整個公司的命運全繫於他一人之手,他也沒有皺過半點眉頭。鐘有初一直以為他是獨行俠,無牽無掛,所以才做企業諮詢這種六親不認的工作。
原來不是。人生七苦,他也要樣樣經受。
鐘有初心底最深處哆嗦了一下,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連雷再暉都在嘆息,世界會不會毀滅?
她只有滿心的害怕和悽惶,漲滿胸腔,幾乎要爆裂而出——連他的嘆息聲都聽不得,決不是好現象。
“你手機響了。”雷再暉提醒她。
她定一定神,原來是收到一條簡訊。再看發信人署名,不由得訝一聲。
“怎麼?”
“我爸讓我注意安全。”鐘有初大為感動,“我還以為他生氣,不理我。看來都是手機中毒產生的誤會。”
“中毒?”
鐘有初簡單交代了兩句:“朋友鬧花槍啦。”
鍾汝意打她那一巴掌早已忘得一乾二淨,肯回簡訊已經是不小進步,終有一天要開口和她說話。
雷再暉作聲不得。方才滿心鬱郁的鐘有初這時才有心情打量盥洗臺上的瓶瓶罐罐,池邊正放著一個刻著酒店徽標的玳瑁盒子,開啟看居然是一盒綠頭火柴,不由得大喜:“好別緻!可以給我嗎?我爸他收集火花。”
鍾汝意最得意的是收集了一整套的三毛流浪記。雖然比不上雷志恆的藏品矜貴,但也自得其樂。
即將失去親人的痛苦佔據了雷再暉的全部身心,但只要鐘有初在身邊時便輕鬆下來。他一直野心勃勃,追逐成功,家庭不美滿便要事業達到頂峰。因為曾經身不由己,所以現今他唯一的樂趣在於支配他人的人生。他從未重視生命中的小幸福——竟然會有人因為學會讀溫度計就開心,收到一條簡訊便感激涕零,真是令他百感交集。
他並不知自己已經深深為她著迷。此時最直接的念頭是要將她留在身邊,久一點,再久一點,滑滑稽稽,歡歡喜喜。
鐘有初以為自己失言,不該在他面前談到自己的父親,令他語塞:“對不起……”
他看她一眼,將手上的殘水彈她面上。鐘有初猝不及防:“哎,我……”
他又彈了一彈。鐘有初終於明白是要她收聲。
她就連扁嘴樣子也那麼可人。他走出去,又倚著門框對她說:“有初,我眼皮快睜不開。”
“我回個簡訊。”
這條字斟句酌的回信花了她整整十分鐘。等她走出洗手間時,雷再暉已經臉埋在鬆軟的枕頭裡,睡著了。
行李箱已經開啟,但衣物還攤在床上。
看來睫毛再長,眼睛再漂亮的男人冬天也得穿線衣線褲。哦,還有軟塌塌的全棉背心?心口處印著“格陵電力”。
鍾汝意還在礦上工作時,一切生活用品皆由單位負責。往往他會將餘下的換成女款拿回家——那簡直遙遠得好像上輩子的事情。
鐘有初怔忡了好一會兒,耳邊只聞沉沉的呼吸聲。
她把衣服收進衣櫃,又幫他脫掉鞋子,不小心看到他的鞋碼是四十二碼半。
立刻想起以前拍過一部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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