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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雷再暉,他一滴眼淚也沒有掉過!他根本不愛爸爸,所以也體會不到我對他的愛!你們都吝惜自己的感情,只有我……”
艾玉棠實在和女兒說不到一塊兒去。她心煩意亂,走到窗前,一把推開,深深吸了一口溼漉漉的空氣。
雨絲如急弦般拍打著她的身體,透過灰色雨幕,艾玉棠突然睜大了眼睛,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傾。
視野雖然不好,她卻能看見那一頂從家中出去的湖藍色雨傘,走走停停,經過了小區前的佈告欄。
雨傘繼續前行,而一個黑色的身影卻停佇了。
佈告欄只有窄窄一條擋雨板,那黑色身影就無遮無攔地淋在雨中,動也不動。
艾玉棠記得那佈告欄上貼著接種疫苗,消防安全等通知,以及,一張訃告。
湖藍色傘面旋轉,那傘下的女孩子已經察覺身邊的男人不見了,於是傾著雨傘朝他跑過來。
不。雷再暉不是不愛自己的父親。正如逼他離開的那一日,他無從分辨,只是默默收拾了自己的衣物,說了一句“爸,保重身體”,便輕輕帶上門離開。
他的感情從來都是內斂而深沉,在心底形成一片黑海,吞沒一切。
在雨水的擊打下,黑色身影突然慢慢地滑了下去,跪在了訃告前。因為失去親人的痛苦,他整個身體都蜷了起來,雙拳砸在泥坑中。女孩子不顧自己身上已經淋溼了大半,還盡力替他遮雨,兩人一前一後,一跪一站;漸漸地,女孩子的身影也矮了下去,將手中的雨傘緊緊覆在兩人上方。
“媽媽,你在看什麼?”雷暖容來到艾玉棠身邊,循著母親的視線望下去,只看到這出默劇的結局。
風大雨斜,傘面如殘荷般捲起,脫手,露出傘下兩人,被澆得如同落湯雞一般,偎在一起,肩膀雙雙塌掉,可見是在相對而泣。
看著這一幕,艾玉棠失色喃喃:“原來……原來她也有自己的傷心事。”
“那是誰?是哥哥嗎?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跪在他身邊,陪他哭!”
“他不稀罕!”艾玉棠拉住欲衝下樓去的女兒,“你還不懂嗎?如果他需要你和我的安慰,就不會一直強忍著痛苦,一滴眼淚都不落。”
“我不管!”雷暖容又跳又叫,“哥哥太久沒有和我們住在一起,所以根本不知道我對他的感情!”
“他怎麼不知道?一生一死,一去一來,一愛一恨,他心內澄明!”
“他知道為什麼不理我?”
“因為你根本不是愛他,你是要霸佔他!”
艾玉棠的當頭棒喝震住了雷暖容。霸佔?她只是希望哥哥留在自己身邊,為什麼要說的那樣難聽?為什麼要中傷她對哥哥的感情?為什麼連媽媽都變得這麼嚴厲?難道真是她錯了?
母獸總有護雛本能,所以之前艾玉棠對雷暖容的教育從來是都是婉轉而溫柔,根本壓制不住她激烈的情緒。只有雷再暉直截了當地對雷暖容說過要讓她嚐到否定和沮喪的滋味。
現在艾玉棠的態度也變得強硬,又或者是葬禮上的痛哭使她的淚腺滑了絲。這一句話竟令雷暖容眼淚奪眶而出,不是因為委屈,而是因為她心底感覺到了害怕。
她怕,她怕如果獨自去挑戰這世界,將會有更多的人對她說不:“如果爸爸還在就好了……”
感到雷暖容狂躁的心情已經萎靡下去,艾玉棠摸著女兒的頭髮,如同她小時候一般淳淳誘導:“暖容,還記得媽媽對你說過的嗎?失去了親情,總會有友情,愛情來代替。你的時間還很多,你的世界還很廣闊。你總會遇到其他人,其他事。”
槍與玫瑰
翌日下午,天公放晴,雷再暉將雷暖容點名要的鎮紙帶來。那鎮紙有小孩頭顱大小,晶瑩剔透,這並不算難得,難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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