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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有原則,只聽歌,那妙音公子便把她當成了一個知音。
「妙音公子。」身後道尊重複了一遍。
又聽那人再道:「清雲姑娘這些日子想你也想得緊,給你畫了好幾張小像了,還說要託人捎給你。」
「清雲姑娘。」道尊又重複道。
有時間逛花樓去找紅顏知己藍顏知己,倒是沒時間聽他論道。
您可別說了。
顧流霜被一堆胭脂債砸得灰頭土臉,深覺自己往日是不是有些過於散漫了,風流且多情。
「道尊,我悔改了,我往後一定封心鎖愛,遠離紅塵俗世,一心向道。」
「志氣可嘉。」道尊涼涼甩下一句,又盯著那花燈出神。
崑崙山天下道尊的名聲,在三界傳的很廣,一向是作為修真界天才來宣揚的,什麼七歲築基十歲結丹都是老生常談,他整個人就宛如一柄上好的神兵,供奉在崑崙山上,每次下山都是降妖伏魔匡扶正道。
只見那人盯著那面綢子做的花燈,嘆道:「我看了這燈半個時辰,覺得它像佛道的佛王,鬼道的鬼聖,可唯獨就是不像我。」
看著那膀大腰圓觀音怒目的人像,顧流霜沉默了,這……確實挺抽象的。
「我要不給您改改。」她順手從街邊攤子上借了支筆,縱橫青樓楚館她的畫技是一絕,千里難買美人像。
落筆頃刻之間,人像已成。
一人月白剪影,浮在燈火闌珊之外,大片留白,隻眼和發漆黑。
畫完她遞過去,心想道尊您通融通融,我這招哄美人一向屢試不爽,您就免了我的論道吧。
第94章 殺向紅塵
道尊接過那花燈, 看了半晌,「唔」了一聲,「好手藝。」
語氣閒涼, 聽不出喜怒,顧流霜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懶得猜。
市井的燈火會不比和人你來我往針鋒相對有意思地多?
於是,一玩就玩到了半夜, 到最後道尊對正在逗弄龜苓膏門市前小土狗的顧流霜開口:「宵禁過了。」
「那宵禁是管你們崑崙山那些君子的, 可不是管我這種浪客的。」顧流霜不以為意,在龜苓膏上灑了一層椰漿。
該吃吃, 還玩玩, 隔壁桌的小姑娘盯著她的碗出神。
她面前擺著三個碗, 一個口味各佔一個,想吃那個吃那個。
小姑娘看著她, 突然開口:「媽媽,我也要!」
「要什麼?」
「我也要一個人吃三個。」
顧流霜一口龜苓膏卡在了喉嚨裡,勉強嚥下去,指節屈起叩了一下桌面, 轉頭懶散道:「小朋友, 只有我們這種大人才能吃三碗, 你還太小了!」
這話說得欠揍, 小姑娘「哇」的一聲哭出來, 她生的玉雪可愛, 顧流霜此生最見不得美人流眼淚。
別人一哭, 她就沒有辦法,只好給小姑娘點了三碗,小姑娘立馬破涕為笑。
「嘖, 人小鬼大。」顧流霜靠在椅背上,笑了一聲,卻並不生氣。
道尊喝完了最後一點龜苓膏,從袖口抽出了一卷書冊,在顧流霜瞳孔地震中慢條斯理地翻開,骨節分明的手微微一頓,「聽嗎?」
狗都不聽!
顧流霜心道,你一講講半天誰能受得了?
但她嘆了口氣,自暴自棄道:「您講吧,我聽著!」
道尊卻沒進行一個長篇大論的說,只是隨口閒談一般又道:「你很喜歡人間?」
「當然喜歡,煙火紅塵,熱熱鬧鬧,誰不喜歡?」
她轉頭,窗外萬千孔明燈一齊綻放到天上,節日到了最頂峰,街頭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是紅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