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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迢迢叛出仙門,與魔族同流合汙之事早已被修真上下所熟知。
如今又因為修羅城那百名弟子之事,眾門派依舊在無妄門中暫歇,等待時機入修羅城救人。
而那些消失的弟子是那些人最得意的徒弟,又或是那些人最敬仰的師兄師姐。從踏上無妄門石階的每一步開始,所有人無一不對於迢迢表示嫌惡,他們唾罵,甚至出手阻攔,想將她驅逐出門派,或是繩之以法。
他們尋不到崔晗,便將所有的憤怒加於她的身上。
可好在混亂的場景很快被外門的掌事長老制止,他冷聲道:「於迢迢,你回來幹嘛?!」
她平靜開口:「回來尋師父。」
此話一出,立馬有人啐她:「你不是早已與無妄門,與青華君斷絕關係了?!現在還有臉回來!」
可於迢迢卻置若未聞,她從那些人身旁緩緩穿過,對於旁人的推搡也全然不理會。
在回來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從山腳通往無妄門主殿的石階本就極為難行,若是腳力,原需一個時辰。可這次因為旁人阻礙,待於迢迢走到祁山殿前時,天都快黑了。
眾弟子圍聚在殿前廣場,一時間人群喧鬧嘈雜。
門中許多長輩都被這喧鬧聲引了出來。其中一人便是七長老,他一看被人群圍堵之人竟然是於迢迢,心臟幾乎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他心急如焚,這蠢丫頭不是帶著崔晗那傻小子走了?逃到哪裡不好,這還回來做什麼?!她不知道滿修真界的人都在追殺他們嗎?
七長老方想上前,可意外地對上了於迢迢的目光。
她看著七長老,搖了搖頭,他這才勉強按捺住性子。
走到祁山殿前,於迢迢在眾人的矚目下,掀袍而落,「砰」的一聲直挺挺地跪下。
她對著殿門叩首,道:「崔晗已故,不肖弟子於迢迢已知錯,還請門主和師父原諒——」
可殿中並無人理會。
但於迢迢知道那麼大的動靜,巫靈不會不知,此時她定是在哪個角落看著她。
聽聞她所言,眾人譁然。
那魔族……竟然死了?!
不過想來也是,二人被滿修真界追殺。離開無妄門時,那個魔頭已經奄奄一息,快死了的模樣。
可當初叛出修真將魔族帶走的人是她,說與門派斷絕關係的人也是她,現在說回來便回來,豈能當做兒戲?
於迢迢不理會旁人議論,依舊我行我素,挺直了背跪在殿前,嘴裡反覆重複方才的話。
周圍的議論聲漸漸消失,整個無妄門都迴蕩著她的聲音。
夜色蒼茫,下起了淅淅瀝瀝地小雨,於迢迢就跪在雨中,雙膝早已麻木,可她依舊巋然不動。
等到次日晨鐘中撞響,她便繼續。
喊了幾天後,於迢迢嗓子幾乎都快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
門主著幾人閉門不出,急得在殿中負手踱步。於迢迢再如何也是青華君的弟子,如今那人不吭不響,究竟是什麼個態度他也揣測不出。
無論怎麼樣,總該有個回話。
若要想,他對外宣稱弟子年幼心善這才被魔頭蠱惑,如今魔頭一死,弟子知錯就改,也並非不可。但苦於那人沒有表示,門主也只能幹瞪眼瞎猜。
於迢迢在殿外跪了整整三日。
一道晨光自雲層中而出,灑落在她的面龐上。她面色慘白,嘴唇乾裂,這幾日斷斷續續下了許多次小雨,身上的衣衫也是濕了又幹,幹了又濕。如今整個人憔悴地不成模樣,七長老心疼地不行,半夜裡偷偷過來瞧她,給她送些潤嗓子的靈藥,又勸她別再跪了,但都被於迢迢就是不聽。
這次說什麼她都要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