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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畢業典禮,明哲都會有一個環節,大家上臺在眾人面前說自己想說的話,或是夢想,或是感謝,或是不著邊際地任何話。
大螢幕上開始放當時大家說的那些話。
有人想成為醫生,有人想成為律師,有人想成為畫家。
有人躊躇滿志,有人隨性灑脫。
有人告白,有人痛罵渣男。
有人笑得前仰後合,有人哭得涕泗橫流。
當時那些激烈濃重的情緒,經過這麼多年,再次匯聚在這裡,都已經重新平和下去,成為了笑著就能看下去的內容。
而夏莓卻覺得,幸好程清焰已經在她身邊。
否則那些過往,都會成為她不敢再次觸碰的傷痂。
忽然,畫面裡出現熟悉的身影。
陳以年從上一個同學手裡接過話筒,走上臺,模樣依舊隨性玩味,像每個女生青春記憶裡總會有一個的吊兒郎當的學長。
只是他站在那,卻又好像靜謐而溫柔。
他注視著鏡頭,或者說,注視著臺下,似乎並沒有聚焦在某個人身上,隨後,他嘴角輕提起一個弧度,嗓音很平靜:
「我會替你去北京看看的。」
夏莓下意識地看向前排的陳以年。
他甚至對這個環節並不關注,正低頭髮資訊,只是聽到這個聲音時抬起頭,看向了螢幕。
他很明顯地愣了下,但反應不激烈,輕扯嘴角,復又低下了頭。
無波無瀾的。
只是夏莓親眼見過他哭得渾身顫動的樣子。
青春,總是有遺憾的,也因為遺憾更顯得浪漫而動人。
只是,陳以年的遺憾太沉重了。
但又好像,隨著唐青雲的離開,他們倆的青春都永駐了。
再次見面,很多人都變得成熟,但陳以年一直是原來那樣,和讀書時一樣,混不吝的、吊兒郎當的,永遠滿身的少年氣。
明白此刻夏莓在想什麼,程清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接著,又放了2011屆畢業生的幾個影片,最後出現夏莓的。
夏莓沒想到自己當年那一段也會被選中播放,更早就記不太清原來當年自己第一句竟然是說了這樣的話——
「程清焰!」她喊了一聲,「你是我見過最混蛋、最不負責任、最言而無信的人!」
聽到這樣的開場白,大家以為這又是一則痛斥渣男的影片,紛紛笑出聲。
在笑聲中,夏莓羞惱地紅臉低頭,「啪」得捂住臉。
大家都在笑,只有程清焰沒笑。
他目光極其專注。
臺上的夏莓穿著白色短袖和半身裙,雙腿纖細,比印象中還要瘦一點,明艷的五官,長髮及腰。
程清焰看著她那雙明亮的眼睛。
跨過六年的時光,和當時的夏莓對視。
畫面中,她眨了下眼,有淚從眼角墜落。
她接著喊——
「程清焰!」
「你看到了嗎,我考上北外了!」
「我在北京等你!」
「你一定要來!」
這不是程清焰第一次看到這個影片了。
但在巨幅的大螢幕上,每一寸表情都那樣清晰,就好像當時的夏莓真真切切地站在眼前。
他喉結上下滑動,難言的情緒在心間碰撞、爆炸。
在這一段影片結束後夏莓才終於抬起頭,臉還紅著,她沒想過自己當年的這些話真的會被程清焰看到,猝不及防的。
她用餘光瞥了程清焰一眼,他還盯著螢幕的方向,有些失神的樣子。
影片接著往後放,足足十分鐘,黑屏,浮現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