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第1/3 頁)

&ot;你怎樣,說呀!&ot;

&ot;讓俺想好了再說……&ot;桃子又過了一會兒,語氣是沉靜的,話卻是有力的,感情濃重地說:

&ot;我,你放心,為著你們的事,吃得了苦,遭得了罪!你信不?&ot;&ot;我信你們桃花溝是個好所在,你回去給媽說說,參加革命&ot;&ot;俺媽還能經得起事?她一輩子好強,苦累最多上次孔居任做強盜你救他脫了身,為救俺爹和好兒姐出來,把驢也賣了,日子更艱難啦!&ot;&ot;多艱難也挺得住,石頭再硬,錘也打得開!等咱們有了武裝,暴起動來,革命成功了,日子就好過啦!&ot;

&ot;有那一天敢情好!只是我尋思,這苦哇,還在後頭吶!&ot;桃子心事重重地說,&ot;你的傷口那麼深,明兒去孔家莊抓付藥吧&ot;&ot;怕人嫌疑是槍傷,我去不好……&ot;

山菊花

- 119 -

桃子早想好了似的,說:

&ot;我去還有,震興哥半個多月沒來家啦,得去望望他……&ot;第七章

她,婀娜多姿的青年少婦,白頭巾、紫外套上散著雪花,雙頰凍得鮮紅,手提竹製的食盒,進了屋門就嚷道:

&ot;我回來晚了吧?冬春樓真它孃的怠慢,急死人!&ot;於震興忙站起來,讓她過去,又蹲下身守著灶洞抽菸

少嫩的婦人把食盒放到鍋臺上,側著腰,扯下頭巾,拂去肩上的雪片,朝震興嫣然一笑,向西房間喚道:

&ot;姑媽,你快把飯菜打點好,把酒燙上&ot;

四十多歲的姑媽出來揭開食盒,嘆息道:

&ot;哦,買了四五樣菜,還有包子!還喝酒……&ot;

&ot;大冷天,喝幾口,暖和暖和&ot;少婦的脆甜的聲音,從細白的牙齒間發出來她動手抹炕桌

震興立時起身,說:

&ot;俺去南屋……&ot;

少婦瞅著他道:

&ot;老主僱啊,見外不成?實話和你說,今兒這酒菜,專為答謝你才置辦的

快進來上炕坐吧&ot;她端著炕桌進了裡間

震興衝著花門簾說:

&ot;這哪裡使得!使不得……&ot;

山菊花

- 120 -

&ot;看你這人,這麼死心眼這不是平平常常的事麼?&ot;少婦從裡間出來,連推帶搡,將他弄進裡間

震興面前一片珠光玉色,目眩繚亂,看不清他居身的環境

這房間,對開的花格大窗,用雪白的油光紙裱糊的炕上鋪著白葦子織的花紋席,放著疊起的紅綠緞子被兩面白灰牆上,是山水字畫,除去青竹翠柏、暗柳紅梅一類之外,有這少婦著戲裝的《木蘭從軍》中的花木蘭、《杜十娘怒沉百寶箱》中的杜十娘兩副大劇照,還間雜著幾張菸草公司的半裸體的美人廣告畫炕前平門立櫃上的穿衣鏡,光亮閃耀,三抽屜桌上,擺著茶具、粉盒、胭脂缸、香皂、漱口杯,一把彩色雞毛撣子,插在花瓷筒內,它旁邊是座鐘,擺點滴答

滿屋粉香,嗆得震興鼻子發癢,連打兩次噴嚏他實在呆不住,身上沁汗,回頭要走但門簾啟處,柔和的聲音熱切動聽:

&ot;喲,你怎麼不坐下?坐呀,我這裡,你不慣,是不是?&ot;少婦已經脫去外套,緊身的粉紅綢棉襖,顯出她的丰姿曲線,白白的手脖上,戴著銀亮的鐲子,一手託魚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