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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慶儒發瘋地衝到樹下,打脫握繩子頭的兵的手世章猛烈地摔到地上
這一次,完好的右臂跌傷了,但他沒有昏厥,柴硬的大手摳起一把濕土,朝仇敵狠狠砸過去
孔秀才只顧躲閃,笨拙肥胖的身子,很少走路的腳,又加新穿上沉重的皮靴,動作極其不便,被兵的亂腳絆著,兩手撲地,一跤趴倒於世章竟崛地而起,猛地撲在秀才的背上,牙咬脖子手剜肋骨孔秀才像挨殺的豬一般地痛叫
於之善、於令灰、孔顯、萬戈子和兩個護兵,一齊衝上去撕扭於世章人多手雜,心慌腳亂,於世章又死抓著咬住秀才不放,扯著他,就帶動秀才,拖出好遠,才把區長從於世章身下救出來
區長兼聯莊會長的大蓋帽摔掉了,秀才頭上牛屎攤似的盤辮也鬆開了,鼻子、臉皮被地面擦去好幾塊,血和泥塗了個遍;脖子後被咬破,肋骨條疼痛不堪如此這般,現在的孔慶儒的形象,同剛進石匠的小家院時判若兩人
孔慶儒痛苦地捂著臉、跺著腳,哭咧咧地叫道:
&ot;打!打!你們這些死人……&ot;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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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的身子再壯實,在這些如狼似虎的漢子面前,也保不住老人啊!她被敵人拉開,推倒地上,只能不迭聲地呼喊老人
於世章被敵人拳打腳踢了一頓接著,半死狀態的老人,又被吊上半空
那鮮血,從他破碎的粗布衫上,一滴一滴往下淌!但是,當他一醒過來,有了使嘴張開的力量,那高亢粗獷的聲音,又在半空疾呼:
&ot;鄉親們哪,窮哥們啊!咱窮人骨頭硬,受得住罪!我不害痛,我能和仇人做對,死了歡快啊!記住仇啊,跟共產黨,鬧革命,打江山啊……&ot;孔慶儒抽搐著青一塊紫一溜的傷臉,摸著包著手巾的脖子,惱怒又沮喪地盯著赤松樹上的於世章:
&ot;這個窮癱子!我算認識了你……&ot;
&ot;爹!&ot;孔顯掏出手槍,頂上子彈,&ot;結果算啦!&ot;
孔秀才使勁吞回一口氣,搖搖頭:
&ot;我費這麼大工夫,為要這半個人一口氣?這麼便宜了他!哎喲……&ot;他吸了口冷氣,一招手,孔顯、於之善、於令灰湊上跟前他低聲說:
&ot;我得回去找鬼見愁治傷顯二,你負責巡查各個通村的山口、路口、河道,伏兵沒我的命令不準撤令灰、之善,這裡交給你倆管著,把癱子吊一氣放一氣,給他水喝讓他吃飯,晚上放火‐‐當心,不要燒死他招不來於震海和姓共的,我算輸給他們啦!&ot;
於世章在半空中,望見包著傷的孔慶儒騎上馬,在管家的扶持下,帶著幾個兵,走了老人禁不住破喉大笑起來:
&ot;哈哈哈哈!區長大人,聯莊會長老爺,秀才先生!你怎麼狗一般夾著個尾巴跑啦!孔慶儒!有種的你留下,再較量幾個回合,見識見識共產黨員的老子是個什麼樣,掂量掂量窮人的骨頭有多少分量……&ot;馬上的孔慶儒,生怕赤松樹上的於世章會飛撲到他背上似的,脊樑一陣透涼,頭不敢回,催萬戈子打馬快跑
然而,於世章不但根本飛撲不了,聲音也發不出來了,他又昏迷過去了
但是,一當陣陣松濤將他搖醒,他吸上第一口帶松油香味的氧氣,那強壯凜冽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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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呼聲,又震天撼地響起來:
&ot;親人們哪!仇敵不死心,別中了詭計啊……窮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