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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舒青垂下眼簾,略低了低頭,不過很快便抬起頭來,平視著裴明嘉。
她道:「我想問夫人借一點銀子。夫人對我有恩,前幾日大夫出診的銀子也沒收,我心裡清楚是夫人出的,只希望夫人再幫一個忙,來日我連同前幾日的錢,一併都會還給夫人。」
裴明嘉抬手,阿碧便出去了,過了片刻之後,便捧來了二十兩銀子。
誰知曹舒青一看,又說:「我不要這麼多,只要五兩,夠我娘這幾日的藥錢還有曹端的束脩便可。」
她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嘴唇,繼續道:「多了我既花不完,也換不了。」
裴明嘉聽了,卻沒有留出曹舒青所要的五兩銀子,反而讓阿碧收走了全部的二十兩。
見此情景,曹舒青也沒說什麼,只是默默起身想要告辭。
裴明嘉攔住她:「這裡的人都對曹姑娘避如蛇蠍,曹姑娘如何維生,如何還我的錢?」
曹舒青正轉身要離開,聞言渾身一顫。
不過她到底也是個聰明人,立刻就回過味來,仍舊轉過身子,平視著裴明嘉,只是這回目光閃了閃。
「夫人的意思是」
「上回到你家中時,你的兒子曹端曾經說過一句話,不受嗟來之食,」裴明嘉食指輕輕敲擊了兩下桌案,不由放緩語調,「你因生計所迫,故而來向我借錢,想必心裡很不好受吧?」
曹舒青不語。
「便是隻借五兩,那也是借錢了。不瞞曹姑娘說,我早已經著人去打聽過你的事。我想著,曹姑娘既是沒有什麼法子可以維持生計,不如來我這裡,我這兒剛好缺個漿洗衣服的,你只需每日過來,洗完仍舊回家去照顧母親。」
裴明嘉也說太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對曹舒青這個素昧平生的女子起惻隱之心,大抵還是有一種救風塵的心態,又實在憐憫曹端那個孩子。
左不過也是舉手之勞罷了。
曹舒青忽地朝著裴明嘉一拜,裴明嘉連忙起身將她虛扶了一把。
曹舒青道:「夫人大恩。」
自從曹舒青做出那個荒唐的舉動以來,她就幾乎沒有被如此善待過了,這幾年都是靠著家裡僅剩的那一些家底勉強過活,其餘無論想做什麼活來補貼家用,這裡都沒有人肯用她,有時只能偷偷去給妓院裡的姐兒們洗衣服。
眼看著就這麼過了四五年,家裡剩下的也被花得差不多了,恰逢母親病重,又到了兒子該去學堂開蒙的年紀,曹舒青一下子便捉襟見肘,難以維持生計。
除了主動伸手幫過她一次的裴明嘉,曹舒青也沒有人可以求助。她萬般不想向人看臉色借錢,裴明嘉卻給了她尊重。
裴明嘉先支了五兩銀子給曹舒青,然後就讓阿碧把她帶出去,先熟悉一下環境,說好了明日再來上工。
曹舒青走後,竹雨便馬上忍不住問:「夫人做什麼這樣幫她?她名聲差成這樣,只幫了她一回她就好意思自己上門來借錢,奴婢還想著直接打發她走呢!真當咱們廣平侯府是開善堂的了嗎?」
竹雨如今和裴明嘉沒大沒小慣,裴明嘉倒也願意慣著她們,這回只是笑著斜了竹雨一眼。
「名聲不好?若侯爺到現在還沒有娶我,我也做了他兩年的外室了,你當京城那些人是如何說我的?便是這會兒回去,背後指摘的人也只多不少。」裴明嘉小聲嘆了口氣,悠悠道。
這兩年過去得雖快,裴明嘉如今也算是有名有份了,但無論如何,這事終歸還是裴明嘉的一個心結,後來李晏再怎樣待她,她內心深處終究無法開解。
李晏就算一開始沒有存著故意折辱她的心思,但也到底只把她當了一個可以隨意買賣的物件。
她和李晏好了,也不想再舊事重提,過著也就過下去了,這些過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