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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在手術室,你現在過去也沒用,先把自己身體調整好。」裴思微難得語氣嚴肅。
護士幫她一起把傅書濯拉回床上躺下,傅書濯臉色蒼白得不像話。
他剛剛一直做夢,夢見裴煬在手術臺上沒了呼吸,笑著沖他說再見,希望他能在葬禮上笑一笑。
夢裡的裴煬還說,他的葬禮要很多很多的月季,要把骨灰撒在海里。
傅書濯閉了閉眼,渾身冰涼。
裴思微看到他垂在身側的手指難以剋制地發抖,她於心不忍地扯開話題:「你有胃病?」
半晌,傅書濯睜開眼望向窗外,聲音很輕:「我和煬煬都有…那幾年為了創業,應酬數不甚數,我們都喝出了胃病,所以這幾年我們說好了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許再酗酒,錢和事業都沒有身體重要。」
「他會沒事的。」裴思微輕吐口氣,「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長達這麼長時間的搶救,說明裴煬一直都有生命體徵,能活下來的可能性很大。
等最後一瓶水掛完,傅書濯就扯掉了那根吊針,連護士給的棉簽都沒接直接踉蹌地往手術室大樓去。
護士在後面大喊:「誒!會出血的!」
「給我吧,謝謝!」裴思微接過棉簽就連忙追上傅書濯,住院樓和手術室不在一棟樓,傅書濯直接闖進了雨幕,裴思微撐著傘追了半天。
下雨一點沒讓醫院的人變少,病人或家屬撐著傘到處跑,住院樓,藥房,繳費處……就沒有一刻停歇。
醫院每天都在見證生死,在這裡,不論家財萬貫還是貧病交加,死神都不會格外開恩。
坐著電梯來到手術室門口,傅書濯臉色依然很差,今天降溫了很多,而他又是一個剛剛休克過的病人,這會兒格外怕冷,落濕的肩膀讓他整個人都彷彿墜入冰窖。
裴瑜吉聽到聲音回頭,皺了下眉:「你這臉色也太差了,怎麼不再躺會兒?」
傅書濯搖頭,嗓子喑啞:「我在這兒等他。」
話音剛落,手術室的大門終於開啟,一個穿著綠色護士服的男人走出來:「誰是裴煬的家屬?」
傅書濯第一個過去,但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緊張,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直接泯滅在空氣裡,沒有一點聲音。
「手術非常成功,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但因開顱手術特殊性暫時還未甦醒,還需要轉入icu進行觀察。」
……
裴煬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這個路口,等他清醒過來身體已經在空中滑出一道半弧的拋物線,周圍驚呼一片。
車禍的感覺很奇怪,沒有大多數人想像中的疼痛,也沒有立刻陷入昏迷,他甚至有意識地在想——當初媽媽是不是也是這樣的視角。
貼近地面的左眼被猩紅覆蓋,他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原來那是自己的血。
他又聽見120和警車的聲音,來得真快啊……
意識消散前,裴煬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對方剋制地抿著唇,臉上全是眼淚。
他是誰?
腦子裡好像有一道聲音在說——他是你先生,你最愛他,你答應過他,要永遠陪在他身邊,要跟他白頭偕老。
傅書濯……
裴煬想叫他一聲,可發不出聲音,只能努力地扯扯嘴角,沖他笑了笑。不要哭,哭了就不帥了。
身體和意識一直都在沉沉浮浮,時而甦醒,時而沉睡,但他始終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像極了平時睡眠不好時半夢半醒的狀態,意識飄飄忽忽的。
他看見了小時候停電那次,老小區的衛生間沒有窗戶,等一滅就是漆黑一片,正在獨自洗澡的他嚇得哇哇大哭,母親以為他受傷了立刻衝進來抱住他,發現只是被嚇哭又含笑安慰:「我們煬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