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故地(第1/2 頁)
我還記得三年以前,峰哥被砍無數刀,渾身是血的蜷縮在副駕駛裡,他抓我的手很用力,緊緊的攥著,我記得他的手彷彿抓住樹枝的鷹爪一樣,箍住我的手,我還記得,他最後跟我說,讓我留雞婆一條命時,眼神裡流露出的懇求,我更記得,我當時情緒悲慟地點頭。
我曾經答應峰哥,留雞婆一條命,而今,卻食言了。
我曾經設想過很多個結局,我想過廢掉雞婆雙腿,但留他一條命,我也設想過,把雞婆帶回蛇湖山,帶回峰哥的墓前,讓他跪到峰哥的墓前懺悔,然後,用一粒子彈,乾脆明瞭的送他回地下,繼續懺悔!
然而,事實總是出人意料。
雷明頓m870式霰彈槍是雷明頓兵工廠於20世紀50年代初研製成功的,該槍是包括SwAt和大多數國家使用的軍用近距離殺傷性武器,作為泵動裝填霰彈槍在突擊進入建築或防守時效能極強,其殺傷力也遠超民間廣泛使用的單管獵槍、五連發。
子彈,貫穿了雞婆的腹部,這是血流不止,連用棉衣堵塞都止不住血的原因。
雞婆彌留之際,小衛發瘋似的抓住他的手腕,搖晃著,拼命的問他:“是不是李世光指使你出賣峰哥的?是不是?”
鮮血宛如洩洪一樣,從雞婆腹部流出,雞婆的氣息聲音已經很微弱了,他被小衛搖晃著,腦袋被晃得左右擺動,像是在搖頭,也像是在點頭。
“是不是?是不是!你說句話!”
小衛的眼睛通紅,發瘋了一般,雞婆的眼白在變多,鮮血發瘋似的從腹部往外溢,羊克默然抽出墊在他腹部的一件灰色羊毛衫,那羊毛衫如同剛放進血缸裡浸泡許久了一樣,被羊克抽出來時,淋淋而流的鮮血連成一片。
……
雞婆死之時,麵包車駛入江陵境內。夕陽已盡,遠處那見證峰哥和我們數年江湖歲月的太白酒館在臘月的寒風中默然不語。
麵包車駛過老林業局,碎石在車輪的傾軋中“嘎嘎”響著,麵包車緩緩的駛著,距離更近了,我看見了那塊黑色的寫著‘太白酒館’的牌匾在臘月寒風中搖搖欲墜,我也看見了被雜草灌叢包圍的留下我們兄弟無數記憶的碎石廣場。
就在酒館正門口的這片廣場,曾經我們在這裡吃著燒烤喝生啤,天當被子地當床;也是在這片廣場,兄弟們胸戴白花,三鞠躬送峰哥最後一程;而今,還是在這片廣場,曾經三鞠躬的兄弟雞婆,帶著自己的遺體,再次來到這裡。
……
羊克跑路躲災、鴨子跑路躲災、飛機跑路躲災。
羊克是直接殺人者,他必須得跑,雖然辦事時,我們都戴著口罩,但出於安全考慮,必須出去躲一陣。
鴨子是司機,是參與者,也得跑。
飛機什麼也沒幹,卻也是參與者,也得跑。
再算上幾個月前跑路還沒敢回來的付彪、大屌與包皮,而今,我們團伙的核心骨幹,有一半都在跑路躲災。
對流子來說,跑路躲災是家常便飯,我們都已經無比習慣。
……
羊克三人跑路後,我和小衛,開車載著已經冰冷的雞婆的遺體,來到蛇湖山。
還未到山腰、未到峰哥的墓地時,小衛問我:“雞婆的屍體,你準備怎麼處理?”
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毀屍滅跡是最穩妥的做法,曾經,峰哥把狼頭與矮爺的屍體拿去餵了狗,我想過效仿峰哥,弄兩隻大野狗,把雞婆石頭卸了餵狗。
但或許,是雞婆臨終獨白,促使我改變了這個想法。
我想了想,說:“找個地,入土為安了吧。”
小衛牛扭過頭,分外詫異地看著我,從他的眼神裡,我看見了毫不掩飾的驚訝,他說:“我記得你曾經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