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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對於他們而言,卻顯得格外珍貴。
陸質微笑道,&ldo;今日的&l;書&r;課,便是要你們用這紙來練字,需知寫在紙上與黑板上並不全然相同,紙會暈染,你們不可落筆太重,卻也不可太輕,是以這練字亦是必要,待得再過幾日,便需你們親自將前日裡所學慢慢抄寫下來……&rdo;
胡中和激動地手都有些顫抖,他聞著紙張的香味,漸漸地平靜下來,又抬起頭以感激的目光看向講臺上的陸師。
陸夫子雖年輕,但他們所有人都心甘情願地尊他為師,不為其他,如果沒有他,沒有萬裡書院,沒有寧山長,沒有那心善的寧家娘子和小娘子,他們便無法坐在這裡,無法讀書習字,他或許得像父兄一樣佝僂著勞作一輩子。
是以,落筆之時,那墨跡暈染開的時候,他甚至有些心慌,就怕浪費了這紙。
結果,他羞愧地看著第一個寫得很醜的字跡,慢慢的,就定了下來,每次寫字,他都極認真,且虔誠,若是有一個人比他更努力,胡中和都會覺得愧對現在自己所享有的一切。
這寬敞明亮的教室,那暖和的住處,每天好吃的食物,還有這些夫子的傾囊相授。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日子,他感恩,當然要更加努力,否則,他連坐在這裡都會感到羞愧。
等到寫第二張,他的心境已經全然穩定下來,比起平時在黑板上練字,寫在紙上是有些不同,卻也相差無幾,他如陸師吩咐的那樣,挺直了腰背,一字字地寫下來。
他寫的是《孝經》,如今他們《孝經》與《論語》都已學完,胡中和將這兩本書都可倒背如流,此時寫起來格外順暢。
恐怕在萬裡書院最好的甲字班裡,也沒有這般特別的氣氛,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一個人偷閒,沒有一個人走神,更沒有一個人抬頭,他們只是完全沉浸在書之道中,幾乎是懷著崇敬的心情在紙上習字。
寧盛便是這時走進了教室,寧博容趴在窗上帶笑看。
讓寧盛感到驚異的是,他走進來,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這些孩子們一個個全身心地投入面前帶著墨香的紙張上,卸下手腕上的沙袋之後,寫起來順暢極了。
靠門的第一個桌子,坐著的便是相較其他人要稍稍瘦小一些的胡中和,寧盛一眼便看到了他的字。
習字不過七八月,事實上,讀書認字也不過七八月,寧盛看到他寫的字,卻是嚇了一跳。
任何事,日積月累之下,功效都是顯著的,若是一開始就讓他們在紙上習字,他們定會覺得浪費,而無法做到盡全力。
可並不是,寧博容讓他們在黑板上寫,水跡足以讓他們看清自己寫出的字是個什麼模樣。
然後,他們每個人的小黑板乃是雙面刷漆的黑板,背面便是陸質用淺黃色顏料臨的帖,字跡遇水不化,需用特殊方式去洗擦,他們可日日沾水猶如臨帖一般寫那陸質為他們寫好的字,先是在其上臨字,後是在反面學寫,臨的是唐時顏真卿的《自書告身》,楷體端莊樸厚,乃是十分適合初學者臨帖的字型。
是以此時,胡中和的字已然有稜有角,端正清秀,且力透紙背,不說多有靈氣,卻已然比萬裡書院中習字三四年的學子還要出色了。
寧盛瞧向一雙眼睛笑成彎月牙的寧博容,不禁搖了搖頭笑了起來。
又往前走,下一個卻是那個叫的瘦小男孩兒,只是過了這大半年,他抽條兒一樣長高了不少,身體也不再瘦弱,一張面容就愈加秀氣起來。
他正寫字,便是寧盛走到了他的身邊,他也不曾發現。
他們臨的都是一樣的帖,但是,每個人的字都會有自己的風格,哪怕初時臨帖臨的是一樣,回頭寫出來的字,卻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