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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試?試什麼?啊?」雲珊被這句話激怒,抬手把筷子扔到地上, 筷子碰到地板上又彈起, 發出清脆的聲音,秦姨從廚房探出頭來瞧見,又嘆氣。
總是這樣,不吵架不罷休,當媽的把女兒罵得狗血淋頭。
「還嫌丟的人不夠多嗎?」
雲珊冷笑一聲, 追著問陳京:「你告訴我試什麼?」
在女兒和家裡阿姨面前被妻子訓斥,陳京心裡也不痛快,脖子漲紅了,爭論道:「你總是這樣,你懂不懂,你懂不懂這對孩子來說是個機會?」
「機會?」雲珊怒極反笑,重複這兩個字,又問陳京,「前年港口那個專案,你怎麼不把握住機會,白白叫你大哥搶了先。」
前年那個專案陳京優柔寡斷沒把握好時機,兩個人的公司都損失了不少錢。
直戳陳京的心窩。
陳京的臉漲得通紅,準備站起來和雲珊繼續爭辯,沒成想起身時帶倒了紅酒杯,暗紅的酒液和碎片像暗夜的河流一樣淌在地上。
陳漫雲沉默地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比陳京先離開餐桌,喉嚨發澀地開口:「我吃好了,先上樓休息。」
走到快上二樓的階梯時候又回頭,朝著還在餐桌上還在和丈夫冷戰對峙的雲珊說話。
「今天老師問我,我已經拒絕了。」
雲珊沒想到是這個回答,愣了片刻,隨即有些失態地喊她「云云」
陳漫雲勉強笑了一下,她眼角好像有淚,沒在意地抬手,用手背抹去,裝作語氣輕鬆地告訴雲珊:「媽,我丟夠人了。」
隨即就轉頭幾乎是小跑著上樓,進了房間以後把門鎖死,把外面的聲音都隔斷。
背靠著門慢慢卸了力氣,陳漫雲蹭著門滑落坐在地上,捂著嘴哭,她哭沒有聲音,捂著嘴,像在無聲電影裡一樣的哭泣,只有眼淚不住地落下來,哭到最後想乾嘔,想要把自己身體裡的一切都吐個乾淨。
頻繁被提及的物理競賽灼燒著陳漫雲的神經,夜晚睡下的夢裡,陳漫雲彷彿回到那個夏天,其實也只是今年夏天,是因為後面接踵而來太多變故,讓陳漫雲對那段時間的所有印象也變得不清晰。
盛華私立物理競賽隊之前預設高二才能加入,很多物競生甚至是高三才能得到外出比賽的資格。
沒辦法,大家都很優秀,先卷出來才有資格代表學校。
陳漫雲是裡面的意外,在她進入物競隊之前 ,競賽隊從來沒有接受過高一的學生,大家預設高一學的科目太多,物理方面又學得太淺顯,之前高一學生的表現也符合這個規律。
陳漫雲才高一,花了時間自學完高中物理,物理方面極其優秀的同時,長期缺席課程讓她的化學和生物幾乎算是沒學。
學校破例把陳漫雲招進了盛華物競隊,隨後的幾場測試裡,陳漫雲超過了林澤延,年級主任力排眾議讓陳漫雲和林澤延一起獲得了ipho的參賽資格。
國際物理奧林匹克競賽,縮寫是ipho。多少物競生夢寐以求的競賽殿堂,思想和難題在那裡碰撞,異國風情的魅力裡飄蕩著物理符號,領隊把它稱為天才的遊戲,考試分為兩個部分,先是三道筆試題,第二場是長達五個小時的實驗考試。
陳漫雲負責最關鍵部分的計算,或許是那天下午河畔的溫度太高,又或許是遠處教堂傳來的歌聲,五個小時的計算接近尾聲,陳漫雲端計算方案失誤,讓整個實驗資料出現偏差。
陳漫雲對數字更敏感,計算出結果的時候就隱約覺得有些奇怪了,隊裡其他人出於對陳漫雲能力的信任,沒有驗算,於是實驗結果走向了不可挽回的失敗。
這次失利讓陳漫雲幾乎跌落谷底,在實驗部分成績不佳,同隊隊員對陳漫雲的質疑也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