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君家潰不成軍(第1/3 頁)
君鴻冀目光清亮:
“我的確不知道如何教書算好,可我知道族學之中沈家大郎入學之時還有口吃,夫子為了糾正,讓他每日含著石子唸書,哪怕舌頭磨得血跡斑斑也不曾停歇一日,到了現在已是出口成章作文流利。
沈家三郎體虛無力,夫子便讓他手腕綁著沙袋練字,勤勉不綴,如今寫的一手好字,今年已經準備下場科考。
夫子常說,若要出人頭地,便要忍他人所不能忍,吃他人不能吃的苦,若是不願,只管回家去醉生夢死,他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廳中一片寂靜。
就連刻薄氣怒的老夫人都聽得怔愣。
沒想到沈家治學,居然苛刻嚴謹至此。
難怪沈氏一族有才者眾多,朝堂小半文臣都與沈氏關係匪淺。
君鴻冀又朝著沈青鸞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
“多謝大嫂開恩,讓鴻冀有幸去沈氏族學唸書,鴻冀雖不才,可入學之時只會寫自己的名字,到如今已經能背得四書,又學了孫子兵法,更知道什麼叫仁義禮智信,全賴夫子諄諄教誨。
沈家大恩,鴻冀不敢或忘。就算今日沈家要逐我出族學,我也定會報答沈家和大嫂的恩情。”
沈青鸞心中五味雜陳,連忙起身將他扶了起來。
她自詡對君遠和君倩事必躬親掏心掏肺,可那兩個卻將她看作絆腳石和路邊草。
反倒是君鴻冀,前世沈青鸞只是盡主母的本分為他打點衣食住行,他竟這般念自己的好。
她垂眸斂去眼中動容,“你喜歡在沈家沈家唸書,大嫂可以承諾,只要你還願意念,沈家族學絕不會趕你走。”
說著又抬眼去看君遠,語氣冷硬起來:
“你只說沈家夫子苛待於你,可我沈家治學本就嚴厲,正因如此,沈氏一族的孩子三歲能寫字,六歲能作賦者比比皆是,鴻冀在族學,如今也是明辨是非舉止有禮。
可你呢,你仗著大爺和老夫人撐腰,又有倩姐兒替你隱瞞,每每不服管教。
到如今九歲的年紀,我倒要問問你,平日夫子給你留的作業你做了多少,漢字你識得幾個,文章能做幾篇,平仄駢賦會哪一樣!”
君遠被問得結結巴巴,面色漲紅,緊緊捂著腰間書袋,恨不能盾地而逃。
君鴻白聞言心中一凜,上前去扯君遠的書袋:“將作業拿出來給我看看。”
當年他費盡心思頭懸梁錐刺股、將將考了個二甲末名,而後沒能謀到好差,非得老太太往孃家借錢才找了個缺。
反觀那一屆的狀元郎,甫一入仕就做了天子近臣。
正是吃過虧,他比誰都看重君遠唸書的事。
可偏偏他沉溺亡妻之痛鮮少真正教子,老夫人又一味縱容寵溺。
時間渾渾噩噩一晃而過,如今一看九歲的兒子只知撒潑打滾,和內宅婦人胡鬧。
不說跟沈家的後人比,就連君鴻冀這個沒人管教的孤兒都比不上!
君鴻白心中洶洶的怒火,瞬間化為羞愧,與之而來的還有焦急後怕之感,急得他整個天靈蓋都嗡嗡發懵。
他這會凶神惡煞還有平日慈父的模樣。
君遠怕得心臟像是被人捏住,在屋子裡躲來躲去,口不擇言道:
“不,我不給!你們聽她胡說八道,頭髮長見識短的婦人你們竟也聽她的!你該打的是她!
打出來的女人揉出來的面,女人越打才越老實!”
本還有些僥倖覺得君遠只是有些頑皮的君鴻白這下是再也不敢掉以輕心。
誰能想到鎮遠侯府居然養出這麼一個地痞流氓般的孩子!
陸氏拍著桌子大嚎:“是我的錯,是我目光短淺!本想著他小小年紀沒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