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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4《新語》陸賈所造,蓋董仲舒相被服焉,皆言君臣政治得失,言可採行,事美足觀。鴻知所言,參貳經傳,雖古聖之言,不能過增。陸賈之言,未見遺闕,而仲舒之言雩祭可以應天,土龍可以致雨,頗難曉也。夫致旱者以雩祭,不夏郊之祀,豈晉侯之過邪?以政失道,陰陽不和也?晉廢夏郊之祀,晉侯寢疾,用鄭子產之言,祀夏郊而疾愈。如審雩不修,龍不治,與晉同禍,為之再也。以政致旱,宜復以政。政虧,而復修雩治龍,其何益哉?《春秋》公羊氏之說:“亢陽之節,足以復政。”陰陽相渾,旱湛相報,天道然也,何乃修雩設龍乎?雩祀,神喜哉?或雨至,亢陽不改,旱禍不除,變復之義(11),安所施哉?且夫寒溫與旱湛同,俱政所致,其咎在人(12)。獨為亢旱求福,不為寒溫求祐,未曉其故。如當復報寒溫,宜為雩、龍之事。鴻材巨識,第兩疑焉。
【註釋】
《新語》:參見39·8注。
相被服:形容受影響之深,如被子、衣服貼在身上一樣。《資治通鑑》卷十八胡注:“被服者,言以儒術衣被其身也。”
參貳:同“三二”。指可與經傳合成為三,或與其中之一合成為二,意思是可以與之並列。闕:通“缺”。
參見本書《明雩篇》、《亂龍篇》。
不夏效之祀:當作“夏效不祀”。夏郊:傳說夏代在祭天時以夏禹的父親鯀配祭,這種祭祀稱為“夏郊”。
晉侯:指春秋時期晉國國君晉平公。據說有一次晉平公生病,子產認為是由於沒有祭祀鯀的緣故。後來按子產的主張祭祀了鯀,於是晉平公的病就好了。對此王充曾在本書《死偽篇》中進行過批駁。
再:疑為“可”字之誤。
亢陽:陽氣過盛,這裡指君王驕橫。
復改:據本書《順鼓篇》“人君亢陽致旱”,當作“致旱”。
(11)變復:災害消除,回得原狀。
(12)王充在這裡的觀點,與《寒溫篇》、《譴告篇》、《治期篇》截然相反。
【譯文】
《新語》這部書是陸賈寫的,是使董仲舒深受影響的著作,說的都是君臣政治得失的道理,書中的言論可以採用施行,敘事流暢足以供人觀賞。鴻材大智之人的言論,可以與經傳並列,即使是古代聖人的言論,也不能對它有什麼超過和增加。陸賈的著作,不見遺散殘缺,而董仲舒說透過舉行雩祭可以感動上天,堆制土龍可以招致降雨,讓人很難理解。旱災到來就舉行雩祭,而郊祭時不以鯀配祭,難道這是晉侯的過失嗎?這是由於政治偏離了正道,導致陰陽之氣不調和。晉國廢除了郊祭時對鯀的祭祀,晉侯因此病重臥床不起,採用了鄭子產的主張,祭祀了鯀,晉侯的病就好了。如果確實沒有舉行雩祭,沒有堆制土龍,讓晉侯遭禍,這樣說是可以的。由於政治上的原因招致了旱災,就應該用改善政治的辦法來使旱災消除。政治上失誤,又去舉行雩祭,堆制土龍,有什麼益處呢?《春秋》公羊氏的說法是:“君王行為驕橫,就足以招致旱災。”陰陽之氣相混雜,旱澇災禍交替發生,天道本來就是如此的,為什麼要去舉行雩祭、設制土龍呢?是因為舉行雩祭神高興嗎?有時候雖然下了雨,然而酷熱的天氣並沒有改變,旱災沒有消除,舉行雩祭能消除旱災回覆原狀的道理,又如何運用呢?況且天氣的寒溫與旱澇災害相同,都是由於政治所引起的,其罪過在於人。唯獨為大旱祈求福佑,而不為寒溫求神保祐,不明白是什麼緣故。如果應當報答寒溫的恩德而又去舉行祭祀,那麼也應該用舉行雩祭、設制土龍的辦法來改變天氣的寒溫了。高才博學的人,對雩祭可以感天,土龍可以致雨這兩種觀點請姑且存疑吧。
【原文】
83·5董仲舒著書不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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