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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來是十個人的活兒,現下全堆在她一人身上。眼下天越來越熱,再這麼掃下去,她非因公殉職不可。
裴明月長嘆一聲,扶住牆,有些艱難地起身。正準備回司禮監去,卻見斜前頭晃過一片衣角。再回神時,眼前已站了個劍眉星目的年輕侍衛。
「阿月,我有好東西要給你!」
他神秘兮兮地背著手。許是方才跑過來的緣故,鼻尖上還沁著汗珠。
此人是原主的青梅竹馬陸昭,同樣包衣出身,在宮裡頭當侍衛。樣貌身條都不錯,就是有點缺心眼。
裴明月見慣了他故弄玄虛,有氣無力地敷衍道:「什麼東西?」
陸昭從背後伸出個拳頭,五根手指緩緩張開:「你瞧。」
掌心裡躺著塊油紙包。裴明月定神一看,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綠豆糕!」
她忙了半天,早餓得沒力氣了,忙不迭撕開油紙咬了一口。綠豆糕綿軟香甜,極大地撫慰了她的味蕾。
「好吃嗎?」
陸昭滿眼期待地看著她,腦門上還沁著跑熱出來的汗珠。
毋庸置疑,陸昭是這該死的小說裡唯一拿真心待她的朋友。裴明月點點頭,感動漲潮般在心裡泛濫起來。
「我剛來東宮輪值,這幾日一直抽不開身。你掃長街我也幫不上忙……」
陸昭鬆了口氣,哈哈笑著撓了撓頭。
「正巧太子殿下方才用膳的時候又吐了,剩下這些糕點被他打翻在地上。我瞧著這塊還算乾淨,扔了怪可惜的,想你還沒吃飯,就偷偷給你帶出來嘗嘗。」
「什麼?」
裴明月喉頭一緊,差點沒噎死。
這缺心眼的傢伙,果真不能指望他……
舌根殘留的綠豆糕味頓時令她反胃。裴明月吐也吐不出來,氣急敗壞地把剩下那半塊砸向陸昭。
太子蕭雲霽吃不進東西,已是紫金城公開的秘密了。
自六年前他在沙場重傷撿回一條命後,便再難完整地吃下食物。不論是玉盤珍羞或是粗茶淡飯,就算他強行吞嚥,也會很快吐出來。
長久的折磨讓他身體虛弱,常年纏綿於病榻。以往那個意氣風發,徵戰沙場的戰神太子,如今竟然因為飢餓而成了半個廢人。
「這事兒是皇上的心病。這些年求醫問藥,卻仍然不得辦法。」
陸昭放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道:「……再這樣下去,儲君怕是要換人了。」
「別胡說。」
裴明月趕緊瞪了他一眼,警惕地看看四周。
好在四下裡無人。日光穿過銀杏交錯的枝丫,在朱牆投下斑駁搖曳的剪影。裴明月鬆了口氣,餘光悄悄落在東宮的金頂上。
那個疾病纏身的太子殿下,此刻與她只有一牆之隔。
她從沒見過他。但從原主的記憶中,她窺見過蕭雲霽曾經神采飛揚的樣子。
那日他班師回朝。夕陽灑金般鋪陳在紫金城如浪的琉璃瓦,上千宮人齊齊跪在長街旁,滿懷敬畏地瞻仰著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戰神。
或許是巧合,抑或許是命中註定。淹沒在人潮中的小宮女偷偷抬眼,恰好對上了他不經意掠過的目光。
那是如神祗般驚艷的存在。以至於奪舍了她的身體,卻從沒見過他尊容的裴明月每每路過東宮時,都會神使鬼差地心跳加速。
「你這個街還要掃到什麼時候?」
陸昭冷不丁問道。
裴明月頹喪地垂下頭:「得罪了榮貴妃,且要折磨我一陣子呢。大熱的天兒掃街,你就擎等著給我收屍吧。」
陸昭皺起眉,作勢要捂住她的嘴。
「說什麼傻話?小時候有高人給你算過命,說你命格大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