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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常被戲稱沈大神接班人,所以心有不甘,僅此而已。
但這只是因為他生不逢時。
如果調換一下出生的先後,就該換作沈彥兮被稱為顧大神接班人了。
……他在跟一個壓根不認識自己的人較什麼勁?
顧慕塵拿著抹布的手重了幾分,骨節扯著青筋若隱若現,棕色布料裡幾滴水順著墨綠色黑板往下流,蜿蜒出幾道醜陋的淚痕。
他看得心煩,胡亂抹掉那些痕跡。擦完黑板,沒多看旁邊女生,到前面加入大掃除。
陳安生也解決完另半張黑板,攬過他的肩膀,走在旁邊。
顧慕塵拍掉對方的爪子,言簡意賅:「髒。」
陳安生反手就在他腰間校服擦了一把。
顧慕塵順勢來了記擒t 拿手,又被陳安生敏捷閃身躲開。
兩人的藍白色校服被視窗灌入的風掀起,像獵獵旌旗,帶起獨屬於少年人的張揚與活力,又被陽光染了點橘子汁的顏色。
楊羽萱望著倆人般配的背影,露出無比猖狂的姨母笑,直捶大腿,看得旁邊小萬一愣一愣的。
等兩個帥哥走遠了,敬職敬業的楊羽萱光速調整好狀態,開始構思本次的文稿。
這學期,高一年級黑板報的主題是「不負少年時」,特別戳她。
她靈光一閃,打了個響指,抬起下巴:「咱的標題就定『須知少日拏(ná)雲志,曾許人間第一流』,咋樣?」
另外兩個人都投了贊同票。
楊羽萱比了個「ok」的手勢:「我半個小時就把稿子整出來,你們先搞底圖吧。」
說完,雙手甩得老高,心情愉悅地小跳著回了自己位子。
萬芥舒有被語文大佬秀到:「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好像是校刊的編輯?」
「是的。」
萬芥舒眼冒小星星:「好牛。每次劉老師念她跟劉芳婷的範文,我都感覺她們完全可以跟文科班的大佬pk。」
偏科鬼才尹見素再度附和:「的確很厲害。」
「我每次寫作文都要憋好久。」萬芥舒的臉皺成了包子。
尹見素回想起自己之前憋作文的時光,頗有找到難兄難弟之欣慰:「我之前也這樣。」
好在,萬芥舒只憂愁了小一會兒,就開始構思黑板報該怎麼畫。
她拖著下巴,面對黑板,眼珠滴溜溜打轉:「要用什麼元素展現『少年』比較好呢?」
暮氣沉沉的尹同學試圖提供一些具有建設性的意見:「玫瑰?」
泰戈爾寫玫瑰,聶魯達寫玫瑰,博爾赫斯也寫玫瑰。
詩人們都熱愛玫瑰,因為它浪漫、張狂、馥郁。
但尹見素想到的只是魯文·達裡奧的寓言——
玫瑰祈求上帝把自己變得有用一點。
於是,世界上誕生了第一顆捲心菜。
浪漫華而不實,還不如一株蔬菜來得實在。
尹見素承認自己有點惡趣味。但單純的小萬並沒有意識到她這種惡趣味,而是環著胸思考了半天——
「再加點荊棘吧!熱血漫也要有挫折來推動劇情的。」
尹見素捧場點頭:「好啊。」
接下來,她一邊等楊羽萱的稿子,一邊看萬芥舒畫畫。
萬芥舒雖然平時總把自己菜狗掛在嘴邊,但畫畫時卻彷彿完全換了副模樣,整個人由內至外閃著光。
普普通通的粉筆被她的指尖賦予生命,綻出無比絢爛。
以黑板對角線為界,冷色調的荊棘從左下角蔓延向上,由密集纏繞至逐漸柔和伸展。堅硬的刺一幀幀柔和下來。
右上角是暖色調的玫瑰,由含苞吐萼至朵朵盛放,似有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