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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她感覺晉王妃這個身份,在教訓人時還挺有用。
尤鳳儀氣得臉頰通紅,卻偏偏反駁不得。
大皇子皺眉輕斥尤家表妹:「不得對晉王妃無禮。」
沈纖纖大度一笑,溫柔極了:「算了,我畢竟是長輩,又怎會與她計較?」
果然,尤鳳儀不止臉頰,連眼睛都有些發紅了。
大皇子暗暗點頭,唇角不自覺微微翹起,心想,沈姑娘說的極是。
細想起來,她面對任何敵意,似乎都能從容應對。
畢竟晉王現下情況特殊,眾人也不便久留。各自說上幾句祝福話後,就被喜婆請了出去。
先時還有些熱鬧的洞房,立刻安靜下來。
沈纖纖在丫鬟的幫助下,除去頭上鳳冠,換回自己衣衫,又洗手淨面。
一通折騰下來,彷彿她今天只是唱了出大戲。但房內的佈置提醒著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確已奉旨嫁給晉王,成了晉王妃。
——儘管晉王自己還不知情。
晉王妃沈纖纖,在她的新婚當夜,幫晉王蕭晟餵藥後,在長榻上睡了一晚。
次日清早丫鬟幫她梳頭時,髮髻選的是時下婦人最常梳的凌雲髻。
「王妃可還滿意?」
沈纖纖看一眼湊到跟前的鏡子:「滿意。」
能不滿意嗎?不滿意也不能再換成姑娘髮式。
「京城裡大戶人家的夫人都愛凌雲髻,可誰都及不上咱們王妃好看。」
這小丫鬟是福伯新派給王妃的,名叫忍冬,手腳麻利,說話也甜。
跟初一完全不同。
說到初一,她中短箭的毒後,祛毒療傷,也昏迷了幾天,近來才漸漸恢復一些。
晉王大婚後的第二日,初一帶傷跪在沈纖纖面前:「初一失職,保護不力,致使王爺重傷。請王妃降罰。」
她右肩的傷口處猶自有血跡滲出,臉色慘白,嘴唇乾裂。
沈纖纖想到那天她拼命殺敵的情形,又哪忍心過多苛責?
於是,她輕聲道:「說什麼降罰不降罰?你先好好養傷吧。」
「身為暗衛,保護不利,就是失職。請王妃降罰。」初一仍跪伏於地,額頭抵著地面。
沈纖纖略一思忖:「這樣吧,你既是王爺的暗衛,獎罰也應該由王爺決定。等王爺醒來,再說此事可好?」
初一沉默不語。
一旁的福伯輕咳一聲:「王妃說的有理,等王爺醒來再處置也不遲。」
初一思索了一下,緩緩站起身。
沈纖纖感覺自己這個晉王妃比較虛,也做好了隨時讓位的準備。
因此當管家福伯向她請示府中內務時,她並不多拿主意,只微微一笑,神情略帶悵然:「一切循舊例就好,不必事事問我。九郎現在還昏迷不醒,我想抽出更多的時間來陪著他,照顧他。」
福伯沉默了一瞬,愈發感動。
王妃不戀權柄,一心記掛王爺,果真重情重義。
當晚,重情重義的晉王妃繼續給晉王餵藥。
這些日子下來,她已習以為常。漱口過後,含一口藥湊到晉王唇邊。用嘴分開他的唇,用舌尖撬開他的牙關,再將藥度進去。
小丫鬟忍冬在旁邊看得面紅耳赤。明知道是在餵藥,可仍看得心臟怦怦直跳,臉頰也一陣發燙。
沈纖纖又含一口藥,走到跟前,低下頭,唇瓣摩挲,緩緩分開蕭晟的嘴唇。剛一伸舌尖,眼角的餘光卻不期然對上一雙黝黑的眼睛,近在咫尺。
晉王醒了?!
沈纖纖腦海空白了一瞬,喜悅瞬間湧上心頭。她無意識吞嚥了一下,竟將含在口中的湯藥不小心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