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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先生,我不是你的了,你能明白嗎?」握住自己的手越來越緊,顧與修閉上眼睛忍住呼吸間起伏的痛清,他楚楚告訴又一遍這個人。落子無悔,那個章蓋下就是一刀割斷過去。他們再也沒有一點關係。
韓之白聞言豁然睜大眼睛,他一雙手死死抓著顧與修的手不鬆開。「鬆手!」顧與修低下身去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
韓之白越抓越緊,指尖盡乎蒼白。他喉結滾動起伏間終於開口,可那聲音苦澀到讓人不忍心再聽第二次。
他像是不停尋求一個答案那樣固執的反反覆覆問著顧與修:「你不要我了?」
他們之間到底是誰先割捨的誰已經說不清了。他這模樣就像是被遺棄的小動物,顧與修看著忍不住想,自己原來是這般狠心。
「是。」顧與修閉上目,他太過用力咬破口腔嘗到了濃重血腥氣。他也不覺得痛,只是聽見自己竟用比手術刀還要冰冷而平靜的聲音說:「我不要你了。」
他在一刀一刀剝開他的血肉,也在剝開自己的血肉。
韓之白一個字不落聽完,羽睫劇烈顫抖過後眼中光芒瞬間死寂灰白。
「所以,放手。」顧與修試圖讓自己笑出一點血色,「你不能再這樣下去。」
可他仍生澀的試圖討饒:「你不能……不能不要,你如果…如果不喜歡這兒,我們就回家…回從前的家…」顧與修聽了輕輕一笑,可那從來不是他們的家。一個他甚少踏足的地方,又哪裡是家?
「啪嗒」。
顧與修眼睜睜看著韓之白濃密睫毛間落下的一滴的眼淚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他像是被燙到了那樣身形一顫,心中只覺得悲慼無比。
他哪裡見過韓之白這樣的模樣?
這個人還是那個小少年的模樣,卻紅了眼眶,跪在自己眼前,像是被打碎了骨頭摘取了王冠。不,這些都不足以令他屈服。那為什麼呢?為什麼要這樣狼狽無助,可憐可悲?為什麼要讓自己看見?
顧與修很想摸摸他的頭,可又縮回手。於是他同樣半跪下平視著眼前人輕聲道:「不要這樣。」
「你不能這樣。你是韓家的小公子,你是所有人眼裡的天之驕子,你不能這樣讓別人嘲笑你。」你生來就是光芒璀璨,不必憑白給自己蒙上塵埃。
韓之白卻只望著他,扶著他的胳膊,紋絲未動。
「餵…」季疏看看他們,他又看看時燕忽笑了。他一笑垂下的羽睫劃出天真的弧度:「不就是結個婚,一副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鬼樣子。」
「小叔叔…你放心,很快,」他口中放低語氣輕勾勾一句:「這個人我就會讓他死。」
「你敢!」時燕眯起眼珠子收斂笑意:「你當真以為我收拾不了你?」
季疏聽了歪著頭,用孩子氣的茫然的語氣說著最恨毒的話語:「你在生氣?為什麼呢?是因為他?那我一定要他死。」
時燕寡淡一笑吐字:「滾…」
四個人這樣僵持著早就引來了外頭群眾窸窸窣窣的驚嘆,只不過是不敢上前多說什麼。
「你們可真是有本事!」直到韓老由兩個警衛兵扶著進來。
濃眉黝黑的軍人低語幾句,那位工作人員便有了分寸,他索性安安靜靜合上門出去把地方留下幾個人折騰。
老人家一看自己孫子跪在地上這模樣生生握住了柺杖沒直接抽上去。「小張!」他對身旁的警衛示意:「把他們先給我拎起來!」
「是。」那警衛員想伸手去碰韓之白,只見他抬起眼忽一愣。這眼神孤戾到可怕,像是被絕望抽的乾乾淨淨生機死敗枯萎。
「政委?」他轉過身去跟韓老請示。
不用說,韓老同樣看見他這模樣幾乎氣的去了半條命:「跪!我讓你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