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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希夷相談甚歡。夏夫人對她很滿意，在夏夫人心裡，丈夫是最愛，幫著丈夫的都是好人，與丈夫作對的都是惡人。惡人名單上，除卻祁叔玉那些異母的哥哥們，虞公涅排在頭號。又因為虞公涅天天在眼前晃蕩，仇恨值比素未面的敵人還要大些。

一路上，衛希夷耳朵裡灌了不少虞公涅的劣跡。她也覺得挺奇怪的：&ldo;他怎麼專一盯著太叔作對呀？&rdo;有腦子嗎？誰對自己好都分不清楚。外面那些&ldo;伯父&rdo;一個個都是要專他國家、要他性命的，只有太叔玉在維護著他，他還不領情。這是病，得治！

夏夫人也百思不得其解：&ldo;那是個古怪的人，我才嫁與夫君時，心道，他以前只是淘氣，或許是叔侄倆心思都不細膩，說扭了，還想與他們開解來著。沒想到，夫君是將能做的都做的，阿涅這個混球，他就是盯著夫君，非要將人捆在眼前折辱！夫君還說他是因為沒了父母，鬧了彆扭。哪家彆扭是這樣鬧來的？哼！&rdo;

衛希夷皺起了好看的小眉頭。

夏夫人道：&ldo;哎，我比他大好多，也不想孩子一般見識。你說，我夫君是好人對吧？&rdo;

&ldo;嗯嗯。&rdo;

&ldo;所以啊，我怎麼能讓好人吃虧呢？哪怕是孩子，讓一讓二不讓三，不受教訓他也長不大！&rdo;

&ldo;嗯嗯。&rdo;

夏夫人說到興頭上，忽然想起一事，喚來了執事，改了夏地的方言吩咐：&ldo;去，找個人，明天我要整個天邑都知道，姬無期那個不要臉的東西他妨礙我夫君照顧亡者遺屬，姬戲那個老東西，他還告狀！父子倆還想害亡者遺屬。&rdo;

暗中散佈謠言可不是一件好事，夏夫人用的是方言，以為衛希夷是聽不明白的。衛希夷一路從南往北，各地方言各不相同，多少摸著了些門道。何況夏地總是在中土的，與正音雖有區別，還是同類，不似蠻地語言與中土是兩個體系。衛希夷聽起來雖然吃力，仔細分辨還是能摸到規律的，硬記下了發音，慢慢翻譯成了正言，也明白了夏夫人的意思。

這也沒什麼不好，衛希夷收回了呆滯的表情，與一力遊說她留下來的夏夫人慢慢聊上了。

夏夫人依舊是擔心丈夫，出征是拿命在掙功夫，在家是天天湊到虞公涅面前受欺負：&ldo;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送上門去被欺負。他一身的本事，誰能欺辱到他？不過是讓著阿涅罷了。阿涅這個小畜牲，還得寸進尺了……&rdo;

明知看不到，衛希夷還是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除了車的板壁，什麼也看不到。夏夫人也回頭，咕噥道：&ldo;他就是脾氣太好，要我說，早打一頓，早就好了。&rdo;

衛希夷深以為然，全然不顧她自己正是一個越打越精神的小混蛋。

同盟結成，全不知道與她們相隔數丈的車上，有些事情也在改變。

祁叔玉就著微弱的火光微笑看著侄子。虞公涅哼了一聲，將眼睛閉上了。祁叔玉聽著呼吸聲就知道他沒睡著，輕聲道：&ldo;阿涅，今天你幫我，我很高興。&rdo;少年帶點傲氣的哼了一聲，抱著雙臂挪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心裡又是開心又是生氣。可惡的禿頭！就知道裝好人！季叔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祁叔玉習慣了與侄子在一起的時候自說自話：&ldo;明日我繼續給你講課可好？&rdo;

雙目緊閉的臉上，肌肉微動了一下。祁叔玉會心一笑：&ldo;你沒說不答應，我就當答應了啊。&rdo;

虞公涅又哼了一聲。

祁叔玉頗為欣慰：孩子長大了呀。試探地伸出手，輕輕拂上虞公涅的腦袋。哪怕閉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