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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伯任鄭重地提出了現在的困境：&ldo;城內糧糙足支三年，萬不可輕視之。諸位有何良策？&rdo;

伯任的見識，遠超他的臣僚們，每當這個時候，十句裡能有一句對他有用的，就算是聰明人了，其餘九句，說的時候覺得聰明，事後便覺得是自取其辱。也正因為如此，為了培養臣下們的膽子，伯任一向很和氣。

這個時候，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學生們，反而是說話最多的。反正說錯了被糾正已經習慣了嘛。

這一回，先說話的是衛希夷，她很奇怪地問道：&ldo;難道就這麼與他耗著？&rdo;

攻城很困難呀！

嵬君的城池經過數代經營，雖不如天邑，也不如陽城，也是城高而池深的。近年來雨水豐沛，護城河裡的王八都養大了好幾圈。想過河，先是不易，敵人也不會靜等著你過河，還會放個冷箭什麼的。過了河，一般人會選擇撞門。

似這等堅城，城門通常也會很牢靠，撞門也不容易，頭上同樣會下箭雨、會砸下石頭來。好在守城的方法也比較單一，也就是從牆上往下扔東西這一招。甭管是扔箭還是扔石頭。

衛希夷摸了摸下巴，問伯任：&ldo;那，讓他自己出來呢？&rdo;

&ldo;什麼？&rdo;

&ldo;先撤，等他開了門，再進。&rdo;

伯任心道，怪不得你娘說你正經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要作夭，讓我看好你！&ldo;他開好了門等你嗎？看到你，不會關門嗎？&rdo;

衛希夷聳肩道：&ldo;就非得讓他認出來嗎？&rdo;

她做人自認光明正大，然而在對敵人上面，卻絕不會只跟對方硬拼。&ldo;已經是兌命的勾當了，早早將城池拿下，才是憐惜這些將士的性命。圍城三年，人相食，豈不是罪過了？&rdo;

任徵道：&ldo;只恐城內百姓猶心向之，皆是父母之邦。&rdo;

衛希夷手中的馬鞭不耐煩地敲著革靴：&ldo;先圍，圍它十天，嵬君豈是有膽色、目光長遠的人？作出要長久圍城的樣子，他必然著急，要不就是求援，要不便是剋扣城中糧食，好多支援些時日。或者，乾脆降了。豈不都好辦？十日後，他若還沒有動靜，放他走。&rdo;

&ldo;放？&rdo;

&ldo;嗯，圍的時候，圍三缺一，獨漏南邊大河。&rdo;

申王都認為很好的主意，伯任自然也很有眼光，擊掌道：&ldo;妙！就這麼做，都去佈置，吾自鎮北方，左右二師，一左一西，唯留南門與嵬君。希夷，你留下！我有話與你講。&rdo;

眾將聽令，各奔走傳令。衛希夷傻乎乎地站在一邊，問道：&ldo;還有我什麼事嗎？&rdo;

你的事兒可多了呢。

伯任一條一條地與她說：&ldo;你這是第一次刀劍對著敵人吧？感覺如何？怕不怕？慌不慌？對人命，有沒有敬畏？&rdo;

衛希夷道：&ldo;嗯，有一些，現在好了。&rdo;

&ldo;嗯？&rdo;

&ldo;殺過人的人，是不是，就和以前不一樣了？&rdo;

&ldo;呃……&rdo;

&ldo;其實，沒有什麼不同的，我的心情也沒有變。我以前就知道，解決問題的辦法，其中一個就是除掉敵人。我生長的地方，國君也像你一樣，常在征途。第一箭，有些猶豫，後來就好了。有的時候，就是要以殺止殺。別的辦法看起來，彷彿是仁慈有良心，卻要浪費許多人的性命。&rdo;

&ldo;唔，&rdo;沒想到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