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第1/4 頁)

衛希夷換了衣服出去，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兩人相熟，對彼此的腳步聲也熟得很，熟悉的足音傳來，女瑩鬆了一口氣，笑著迎了出來：&ldo;可回來了，快換衣服！小乙，快幫忙。&rdo;

小乙是她的女奴之一，奴隸姓名並不可考，便是有，也經常被改來改去，誰也不會費心起個好聽的名字給他們，都是胡亂編個號兒。南君宮裡，至少有二十個編到乙的女奴，便不免要加個字首來區分。

小乙也是幫她們換衣服做得熟練了的，與衛希夷配合默契。衛希夷解開對襟上衣的扣子，她便提著領子往上一提，衛希夷身子往前傾，雙臂後折，前踏一步，外衣就下來了。

人都回來了，女瑩便不著急了，坐在蓆子上托腮問道：&ldo;看到了嗎？&rdo;

&ldo;嗯，看到了，&rdo;衛希夷一邊換衣服，一邊說，&ldo;公子先是個小孩兒。&rdo;

與她一樣，女瑩也先入為主地以為公子先是個偉岸青年。&ldo;上邦公子&rdo;四個字，代表了多少遐思。女瑩的好奇心滿溢了出來：&ldo;怎麼？怎麼了？他什麼樣兒的？&rdo;

&ldo;瘦瘦的，小小的，說話總抬下巴。&rdo;

聽到瘦小，女瑩便沒了興趣，無聊地道：&ldo;啊？那不是很醜？&rdo;

&ldo;美也不行呀，跟咱們一般大，他娶不了你姐姐啦。&rdo;

女瑩開心地笑道：&ldo;哎喲，那可太好了，我也不想姐姐嫁他！外公家就在相北三百里，我都沒能去過。上邦更遠，真嫁了，以後我就見不到姐姐了，那多難過呀。幸好幸好，阿姐嫁不去上邦。嘿嘿嘿。&rdo;

衛希夷想了一想，如果自己姐姐嫁人之後都不得見，想也是不樂意的，也為女瑩高興，笑道：&ldo;對呀對呀。館驛裡的人肯定會告訴王的，王就不會把你姐姐遠嫁啦。&rdo;

初生牛犢不畏虎，小孩子不懂懼怕。小女孩子，也不知道嫁人的真正含義，也還沒有明白聯姻背後的真相。多少成年無法說出口的話，她們卻能肆無忌憚地說出來。無知，所以無畏。不知珍寶的價值，所以不在乎。

‐‐‐‐‐‐‐‐‐‐‐‐‐‐‐‐‐‐‐‐‐‐‐‐‐‐‐‐

兩人傻樂了一陣兒，小乙已經麻利地將衛希夷打扮好了，衣服換好，頭髮也髻成了雙鬟式。女瑩一看妥了，拉著衛希夷的手，一氣跑到許後正殿牆根才鬆開。兩人錯開幾步，一前一後、慢慢地走了進去。她們不是最晚到的，女瑩偷笑了兩聲，與三個異母的姐姐交換了個眼色。衛希夷也在人群裡找到了自己的母親女杼，女杼是王宮織室的執事，正站在女官隊伍的前面。

許後面容整肅，滿意地看著宮內女眷、女官安靜地依次列隊站好，方才緩聲發話。她吐字清晰，每個字音都比正常說話拖長半拍，這樣的說話方式很顯權威，卻又極大地折磨著大眾的耐性。

女瑩將手別到背後，比著手勢。衛希夷照著手勢一看，南君的寵妾、太后的侄女夫人阿朵已經閉上眼睛要打瞌睡了。有熱鬧瞧了！

果不其然，許後講完：&ldo;有貴客來，自宮謹守門戶，不得圍觀。無論哪一宮、哪一室犯禁，我必嚴懲之！犯者重責，餘人連坐。&rdo;便發現這個老對頭又公然下她的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