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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高武不願進王府也是有原因的,哪怕過去了這麼多年,每次他見到晏弘還是會忍不住心生感慨。這麼多年,他們幾個將軍偶爾湊到一起飲酒敘舊的時候,不是沒討論過,是晏弘本性如此,還是因為老南郡王早逝,沒有父親的教導才讓他變得如此扶不上牆?
他們現在還算正當壯年,拼著一條命在也會守住江陵城,更重要的是,會守住南郡王一脈手裡的兵權。
但疆場之上刀劍無眼,即使是他們這些身經百戰的將軍也沒有百戰百勝的把握。不過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也算是他們這些行伍之人的宿命,他們誰也不會因此而心生恐慌和退懼。
只是如果他們這些人都死了,晏弘怎麼辦?朝中能人輩起,總會有人來守江陵城,甚至為了當今聖上繼續開疆擴土,建立功勳。但那個時候,誰還會容得下這麼一個一文不值的南郡王?
尤其……高武是晏昌身邊的老人,跟著他行軍打仗,也跟著他見識過當年都城之中的明爭暗鬥。晏昌當年因為英勇善戰頗受先帝信賴,若不是太子晏泰母族勢大讓先帝多有忌憚,並且當了多年太子並無過錯,說不定最後這皇位到底是誰來坐。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哪怕晏昌對這個皇位並不在意,晏泰登基之後,對這個弟弟也頗為顧慮,只是晏昌在軍中太有威信,北面梁國又一直對江陵城虎視眈眈,晏泰不得不仰仗於他。
哪怕晏昌過世之後,當今聖上由著晏弘順利地繼承了爵位跟兵權也並不是因為什麼叔侄情深,只是為了江陵城為了顧全大局而不得不做的妥協。
即使現在表面一團和氣,但誰都清楚,星願南郡王一脈永遠都會是當今聖上的隱慮,早晚一日他會想辦法將兵權收回手裡。
這麼想著,高武看向晏弘的目光更為複雜,若是沒有了兵權,晏弘母子二人只怕連保住性命都十分的困難。
晏弘剛才在花園裡喝多了酒,又一路被太陽炙烤,酒意上頭只覺得乾渴難耐,他舔了舔乾澀的唇,給自己也倒了杯茶,還沒等喝進口中,抬起頭就對上高武包含深意的目光,不由眨了眨眼,無辜道:「叔父為何這麼看我?」
當日在軍中,晏昌與幾位將軍以兄弟相論,晏弘便以叔父相稱,哪怕今日他已經繼承王位,成為這江陵之主,卻一直保持著兒時的稱呼,此刻聽進高武耳中,更覺得感慨。但他素來不是一個多言的人,這些年來他們為了讓晏弘「走上正路」不知想了多少辦法,卻也不能如願,此刻也不想再浪費口舌。
高武看了他一眼,直接從他手裡接過茶盞,一口喝乾才開口:「我今日來是有正事要稟告王爺。」
他的聲音洪亮,落到晏弘耳中就彷彿炸雷一般,晏弘好好的倒了一盞茶卻沒有喝到,下意識又舔了舔唇,挺直了腰身:「叔父且說就是。」
「據我們的探子來報,北梁境內暗中調兵,增兵三萬至南平城,還舉全國之力徵集糧草,目的不明,但軍中的幾位將軍考量,南平城與我江陵隔江相望,針對我們的可能性極大,還應儘早防範,以免被梁軍偷襲。。」高武緩緩道,「此事十分緊要,王爺身為三軍主帥,江陵之主,自當知情。」
晏弘點了點頭:「叔父說的是。北梁此舉明顯就是針對我們,他們那個光興帝當年親徵江陵城時被我父王打了個落花流水,這麼多年一直賊心不死,總想著趁我們不備做點什麼,我們確實應該多加防範。」
高武頗為糟心地看了他一眼,晏弘對上這一眼有些猶豫:「怎麼,我說的不對?」
「王爺,北梁當今的國主是元壽帝郭固。」
晏弘詫異:「北梁最近換皇帝了?」
高武嘆了口氣:「光興帝因為叛亂死於宮中,之後其庶母弟郭固收拾了叛亂,登基為帝,距今已有十三年。」
晏弘恍然大悟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