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日晚倦梳頭(第2/3 頁)
見她愣愣的就知道流淚,慕歡抱了芝蘭安撫,“別怕,總會有辦法的。”
都說這深宅大戶烏七八糟的事情最多,為了芝蘭的事情慕歡半夜都未安枕,直到後半夜困極了才睡去,晨起後眼底略有青色。
翌日早上,眉生給她上妝時還唸叨,“姑娘眼底青了許多,晚上睡的可是不好?明日我去要些香來給姑娘安安神。”
慕歡未語,也只拿了粉來遮。
慕歡芝蘭面無笑意,汪崇華卻是滿面春風,此番去長惠王府是做茶,長惠王攜客與老太妃邀來的女賓同席,邀客中有俞珩,能見到他,汪崇華自然歡喜。
兩府有意多撮合他二人見面,凡請了俞珩的局,汪崇華能來的都請了她去。
這會子天氣徹底涼了,不宜在外久坐,便選了王府一處回燕塢,因簷下幾處雀窩得名,偶有飛鳥來來回回,敞開四面窗戶用卷席半遮冬日疏疏落落的陽,置爐火烹茶,因有地炕,坐著十分暖和。
府內一個侍妾精通烹茶,一雙柔荑素手錶演茶藝,慕歡與芝蘭落座在崇華身後左右。
對面便是長惠王與俞珩、汪崇安及一面生的男子,言語中聽得,似乎是王爺的妻弟,聽王爺喚他博藝。
汪崇安若是不知為人,看去還是個偉壯的男子,眉目有神,可這會子只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慕歡無心看什麼長惠王,只擺弄手裡的杯低眉垂目。
“這是積年的雪水?還是露水?”博藝嚐了第一輪茶問道。
慕歡默默搖了下頭,這是甘泉水她喝得出來,母親釀酒對水也頗有研究,畢竟好水才能出好酒。
“見姑娘搖頭,可是能喝出來?”那侍妾突然問道。
侍妾一問,所有人都看過來,原來是跟她說話,慕歡忙提了精神不再魂遊。
“可是泉水?入喉有泉水特有的甜。”
她今兒穿了身丁香色,蒼藍色訶子,一對珍珠耳墜子,螺子髻露出光潔的額頭,俞珩看她這會子倒溫柔端莊起來,全然想不到那番潑辣勁。
“正是”那侍妾道:“楓林谷裡的醴泉,秋日最為清冽,也不怪這位相公,有人說楓林谷的泉最不像泉。”
“這也是泉水,姑娘可能嘗得出來?”
那侍妾分明對慕歡的品茗的功夫起了好勝心。
“茶聖說虎丘寺石泉號稱天下第五,我雖拙笨也嘗得出來”,慕歡落碗答道。
“小岱可是我府上的茶將軍,姑娘若是行家何不茗戰一番?”
長惠王愛茶,佘氏是他的愛妾,他本沒有注意到坐在後面的慕歡,這會子一偏頭看去,竟是個形容明豔的小娘子,好一副傾國傾城貌。
慕歡收斂性子道:“家中母親閒來釀酒自娛,對水知道一二,粗淺如此,哪敢與娘子茗戰。”
佘小岱只聽王爺的,不管慕歡是否應戰,新傳了一輪茶,“烹茶,候湯最難,水也最重要,今日姑娘若是能猜準茶湯來自何處,小岱便甘拜下風。”
眾人皆注視,慕歡不好敗興,微點硃紅的唇在白瓷的碗上抿了口,細嗅氣味。
“宿露清香,哪怕是用鮮嫩的洞庭山茶也難以遮掩,屈子曰‘朝飲木蘭之墜露兮’,這宿露若不是從木蘭上採下的倒也可惜了。”
“我怎麼一點也喝不出區別來?”汪崇安捧著茶碗道。
長惠王和俞珩皆全神貫注的看著慕歡嘗第二碗茶,兩耳不聞所有事一般。
“這是井水,可惜微微硬了些,入喉不夠綿醇。”
第三碗時,只見她朱唇微翹,“真如荈賦裡說的,明亮似積雪,光彩如春花,像是溪水。”
“慕歡佩服佘娘子,三碗茶三種烹茶技巧,沫餑堆積咬盞一流,雷響茶的焙烤火候恰好”,她雖小勝,可做茶的功夫萬難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