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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醫生最後的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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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字句如針一般扎入她心裡,似乎比手上的傷口還要疼。
「骨折、腕關節脫位、tf損傷」
「手術後最好不要長時間用手,平時多注意休息。」
「還好傷到的是左手,日常生活應該沒有大礙。」
夜涼如水。
越聞星從夢中驚醒,汗漬將頰邊浸濕,她緩緩吐著氣,看著天花板發了會呆。
窗外的天空顯露出魚肚白。
環顧周遭,賀沉言已經不在房內。
坐起來,手腕已經被認真的處理過,重新換了一層白紗布,她動了下手指,酸脹感依舊不減。
忍痛走下床,越聞星想去對面倒杯熱水,房間裡的一切佈置與五星酒店差不了多少,軟裝和硬體設施都相當完備。
除了她身上穿著的病號服,和鼻尖纏繞的消毒水味,她甚至不覺得自己身處醫院。
走到櫃子前,發現門並未被人帶上。
耳邊,傳來一陣很輕的說話聲。
其中一道聲音她很熟悉。
慢慢挪至門邊,透過門上的玻璃往外看,斜前方站了兩個男人,背對著她的那個是賀沉言。
他身邊的站著的人,越聞星好像在哪見過,一時間想不起來。
大概因為兩人身高相仿,身型也差不多,瘦高而精悍,堪堪遮住多餘的視線,以至於她看了幾眼才發現,其中還有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令夫人的狀況不太理想,舊傷復發加上新一輪的肌鞘組織挫傷,完全復原的機會不是沒有,只是過程恐怕會有些困難。」
越聞星腳步一頓,腳尖恰好踢在門上。
不大不小的動靜,將室外的三個男人驚動。
賀沉言回眸,恰好對上她的視線。
他身邊的那個男人也朝這邊看了一眼,氣質溫潤又柔和,越聞星想起來,上次曾在昭月坊見過的。
季時禮朝那位醫生點點頭,十分善解人意的把時間留給兩人,臨走之前拍了拍賀沉言的肩膀,「有需要再找我。」
窗簾被室外的風吹起一角,白紗飄幔,天空裡朝霞泛起橙色的光暈。
越聞星左手緊握,走回室內,佇立在窗邊。
疼感侵蝕著她每一寸肌膚,卻比不上心裡的絕望讓人難過。
「我的手不會好了,是不是?」
賀沉言就站在身後,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明明是一步之遙的距離,卻因為她的語氣,突然覺得遙遠。
「我從不需要你做什麼,只要你在我身邊。」
越聞星垂下頭,這句話的意思,相當於他已經確認了醫生說的話。
她抿唇,強忍著情緒,將悲憤化為一聲嗤笑,消散在空氣中,「那我的理想呢,又算什麼?」
賀沉言走過去,抬手護住她單薄的身軀,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好聽,讓人有種想哭的衝動,「我可以陪你,慢慢來,結果並不是不可改變的。」
越聞星差點就要沉溺在這樣的懷抱中。
晨間的風帶著一絲泥土的氣息,讓她清醒。
如果她以後變成一個廢物,那麼連她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這樣一個她,怎麼去愛別人。
「賀沉言。」她輕輕拉開他環在肩頭的手,眼底是陌生而冰冷的光線,「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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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天,越聞星將自己鎖在病房裡,誰來也不肯開門。
賀沉言也留在醫院裡,同樣不吃不喝的守著她。
親戚朋友誰都沒辦法,他們就好像互相較勁似的,只有等某一方先走出來,另一個人才能真的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