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河詭渡(萬家堡、白皮人面...)(第3/4 頁)
樣灰撲撲的兔子狐狸。難民餓啊,沒油水。一見到有野獸躥出,眼睛都紅了,攆幾里路都要逮過來當晚上的儲備糧。
直播間看一道黃土梁,接一道黃土梁。
看得眼都快黃了。
衛厄和鐵哥兒一塊坐在驢車後頭,衛十道在前頭歪斜著,一路顛簸揮鞭子趕毛驢。
他哼著蒼蒼涼的西北調子,一路上,難民見什麼野菜扒什麼野菜,見什麼鳥獸抓什麼鳥獸,他既不阻止,也不出手幫忙。
不知道打哪裡扒拉來的破爛道袍被風吹得呼啦。
不同於江湖練武人的手,衛十道的手滿是老繭,指甲發黑,非常粗糙。勁力分佈,跟習武的不同。更真像是揮錘敲石的“石匠”。
難道“石匠”真的有什麼特殊的法子,對付厲詭?
衛厄沒有開口問,驢車邊的沈富勇和劉三牛一路跟著,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問道:“你先頭在老牛灣村口喊的那幾句,啥子意思。”
直播間這回是真的佩服了。
【衛神這狗腿子收得好哇,有啥不方便問的,這倆狗腿都能幫忙問】
【就是就是】
【“牐棚兒鞭轟,青子亂土了點啦,攢兒亮下好扯活嘞”,老牛灣村口衛十道喊的是這幾句,我沒記錯吧?】
“牐棚兒’是陰天,‘鞭轟’是打雷,青子是刀,死人叫‘土了點’,攢兒亮就是過個明道。這些都是江湖道上的切口黑話,意思是陰天裡打雷,摸瞎動刀子是要糊塗死人的,不如把身份亮個明白,好一起逃命。” 衛十道也不忌諱,解釋道。
“俺那時候見你們這邊身手好,以為是有其他家的人趕到,就想盤下道,看看是不是一路的,是就趕緊地扯活,一塊兒逃命。”
是一道的,就一塊兒逃命。那不是一道的呢?
沈富勇問出了眾人的問題。
衛十道呵呵一笑,順口答道:“不是就打唄。”
他說著,敲著板車邊沿,感慨道:“這世道,越來越亂,也不知道黃河裡的那些東西啥時候收個手。”
衛十道說得隨意,衛厄聽在耳中,心念一動——
看這話的意思,衛十道、鐵哥兒這些人,應該知道李翠花,“長生門”那些用詭術害人的傢伙存在。並且和他們不是一路的。
“石匠”的人,和“長生門”交過手嗎?
黃河裡的東西……黃圜詭禍……衛厄隱隱摸住了一些脈絡。
念頭一閃而過,驢車一個顛簸,從黃土山的鄉野小道,拐上了一條稍微平整一點的官道。
前邊的視野開闊起來,趕車的衛十道一下精神起來:“萬家堡就在前頭了——大傢伙都緊著點,俺跟萬家堡裡的茶館子熟著嘞,晚上就有熱乎肉包子吃了。”
衛十道呦喝得響亮,走了大半天,走得腿腳痠麻的難民們嚥了咽口水,眼睛裡一下發出光來。
用不著衛十道、衛厄再催促,一個個加快腳步,朝官路前頭趕去。
走著走著,驢車上的衛厄睜眼,扣住了銀蝶刃。
鐵哥兒緊隨其後,抓起了被衛厄切斷了刀線的彎頭割刀。這個十幾歲的半大小子,一雙眼睛雛鷹般警覺地盯著前邊。最後,前頭趕驢車的衛十道“欸”了聲,抓住了趕車的鞭子。路上難民抓來,還沒擰斷脖子的一隻野雞掛在車板邊沿,此時也像覺察到什麼時候,“咕嚕咕嚕”叫喚起來。
“這畜生倒有幾分靈敏。”衛十道誇了聲。
人聲從前頭傳過來。
“咋的!憑啥不讓俺們進去啊——”
“就是就是,俺們從幾十裡外的鄉里趕過來,憑啥不讓俺們進去。”
“人呢,門關的李二郎呢!知道俺爹是誰不!大阻村的李員外,你們這些沒長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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